第一千兩百零二章 嚴世蕃:李時珍就是一個簡單純粹的人,哪有我聰明?_從神探李元芳開始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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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兩百零二章 嚴世蕃:李時珍就是一個簡單純粹的人,哪有我聰明?(1 / 2)

“五祖宗,鄢中丞的信……”

楊金水處理完今日的事務,走出司禮監,正要回到自己的居所休息,心腹來到身側,遞上信件。

楊金水接過,眼神裡露出沉吟,隱隱有些喜意。

不過等到他進了房內,揮退左右,拆開信件,仔細看了一遍後,喜意消失,冷哼了聲:“讓利五分,既然察覺到了不妙,卻隻舍出這麼些來,在這位嚴閣老心裡,內廷就這麼好打發嗎?”

嚴嵩的話,鄢懋卿不敢不聽,馬上做出了讓步。

在他看來,以江南織造局的龐大利益,利潤的五分,都是無數白花花的銀兩,已經很讓人心疼,也覺得對方該知足了。

畢竟江南織造局的督辦,是外朝嚴黨在操持,宮內太監本來就是撿個現成的便宜。

可世上比起貪官更貪婪的,往往就是太監,在楊金水看來,江南織造局的督辦,是他上位秉筆太監後一力推動,現在嚴黨出了事,要宮內支持,居然才讓五分利?打發叫花子呢?

他高瘦的身子緩緩站起,稍稍踱步後,沒有私自做決定,朝著呂芳屋內而去。

這位大明內相難得沒有陪伴在嘉靖身邊,正在擺弄盆景,享受著自己閒適的老年生活。

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呂芳轉過身來,微微一笑:“金水,過來陪我!”

“誒!”

楊金水擺了擺手,四周服侍的內侍們紛紛退出,他自己來到呂芳身邊,接過剪子,按照指示,開始修修剪剪。

不多時,一道奢華富麗、優雅古樸的景致出現。

花盆裡翠草覆蓋,盆上樹根分叉立勢,樹乾蒼勁有力,花朵在枝上鮮麗怒放,每一分都相得益彰,展現出功底。

楊金水趕忙稱讚道:“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大人妙手!”

呂芳端詳著,卻似乎並不滿意,意味深長地道:“這人呐,得樂天知命,樹亦如此,你覺得長勢如何?”

楊金水目光閃了閃,明白了自己不該隻看樹,端詳片刻道:“此樹的枝葉過於繁茂,其勢旺盛,似乎有些……”

聽了這話,呂芳微微頷首,露出讚許之色:“有些喧賓奪主是麼?太過旺盛,不遭喜歡,趕明兒怕是要移走了。”

楊金水心領神會,看來嚴黨的勢頭過於煊赫,主子萬歲爺對於嚴氏父子是真的有意見了。

而本朝的種種大案表明,天子的態度一旦轉變,再如日中天的重臣,都將大有凶險。

曆史上嚴嵩失勢,有諸多複雜的原因,但後世分析時,不少人將一件事情作為轉折點。

那關係到藍道行,此人是陶仲文死後,嘉靖身邊最得寵的道士,擅長扶乩之術。

所謂扶乩,就是以箕插筆,使兩人扶之,由扶乩人拿著乩筆不停地在沙盤上寫字,口中念某尊神靈附降在身。

這個狀態下所寫的內容,就是神靈的指示,整理成文字後,可以預測吉凶,根據神的指示去辦。

也就是請神上身,借由神靈的口說話。

而有一日,藍道行在扶乩時稱“今日有奸臣奏事”,剛好嚴嵩前來請奏,由此世宗對嚴嵩產生了厭惡之感。

這是一個聽起來很滑稽的轉折,卻又具備著相當的可信度。

因為明世宗朱厚熜,就是這樣的人。

嘉靖朝三任首輔,張驄、夏言、嚴嵩,都是喜愛的時候權勢滔天,大力支持,也能頗多忍耐,一旦厭惡,那就看什麼都不順眼,很快失勢乃至身死。

從某種意義上來看,那位大明天子其實就是另一個嚴世蕃,聰明絕頂,又喜怒無常,意氣用事。

所以不了解的人,雲裡霧裡,很難猜到帝王的心思,了解的人,卻足以將他摸透。

呂芳無疑就是後者,隻是他對嘉靖忠心耿耿,主子喜歡的他就喜歡,主子厭惡的他就厭惡,現在嘉靖對於嚴氏父子的所作所為很是不喜,自然也轉變了態度。

如果這個時候嚴黨懂事,放棄江南織造局的龐大利潤,讓主子萬歲爺高興,宮內十萬內侍得利,司禮監也會適當地美言幾句。

可現在鄢懋卿的作為,是打發要飯的,楊金水甚至準備落井下石:“大人準備何時將此樹移開?”

呂芳淡然道:“還需它頂著門麵,一時半會撤不下去。”

嚴黨如日中天,朝野上下都有大量依附者,一朝倒台並不現實。

楊金水又問:“那孩兒是否要早作準備,喚幾個辦事伶俐的來多多打掃?”

嚴黨全身上下都是窟窿,真要挑刺,肯定能找到,就看誰在這個微妙的時局裡,點燃這把火。

呂芳道:“事寬則圓,急難成效,這院落的打理,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手下人也不夠精細,還是我等多多勞心,仔細修剪。”

楊金水道:“是,孩兒這就去盯著些。”

呂芳重新拿起剪子,最後叮囑了一句:“不必藏著,也藏不住……”

楊金水垂首:“孩兒明白。”

等到回歸居所,他的思路已經變得清晰。

朝局有變,嚴黨走勢,尚未可知,司禮監的態度,是保持距離,撇清關係。

至於消息,該放就放,且看外朝風起雲湧!

……

“父親!”

徐府之中,徐璠走進了書房。

相比起嚴府操辦婚事,熱熱鬨鬨,這裡卻頗為冷清。

一方麵嚴黨歡天喜地,齊齊恭賀,另一方麵是清流鄙夷,劃清界限。

徐璠對此很是氣憤與不甘。

同樣身為閣老之子,他任太常卿,弟弟徐琨、徐瑛任尚寶卿,職位其實並不低,符合身份,但權勢完全邊緣化,跟呼風喚雨的嚴世蕃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因為朝野上下都知道,徐閣老謹事上官,並無主見,指望從他身上得到好處,基本是白瞎,那麼他的兒子,自然也就不會有人巴結。

甚至由於嚴世蕃對徐階有股莫名的敵意,恨屋及烏,也進行了針對,徐璠過得相當難受,還要將自己的愛女,許配給嚴世蕃那不學無術的兒子,這幾日夜間都沒有睡踏實過。

終於,轉機來了!

徐階正在看書,麵對興衝衝的兒子,摘下優逮,也就是明朝的眼鏡,表情平淡地道:“怎麼了?”

徐璠深吸一口氣,遞上帖子:“父親,刑科給事中吳時來、刑部主事張翀chong)、董傳策,欲彈劾嚴嵩!”

吳時來、張翀是徐階的門生,董傳策為徐階同鄉,都是鐵板的支持者,徐階表情不變,依舊拿著書卷,發問道:“何罪?”

徐璠沉聲道:“納賄誤國!”

徐階不置可否:“除此之外,還有何事?”

徐璠看出了父親的態度似乎並不讚同,但咬了咬牙,依舊道:“毀去婚約,保我徐氏清名!”

徐階這才放下書,輕輕歎了口氣:“大內傳出了消息?”

徐璠重重點頭:“宮中多有傳聞,陛下近來對嚴黨作為,很是不悅!”

徐階道:“故而你以為嚴黨會倒?”

徐璠眉頭一抬:“嚴黨貪墨橫行,無惡不作,全因依仗寵幸……隻待陛下聖聽不被阻塞,他們當然無法繼續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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