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籌謀著入股華通以及布局著麵對將來的諸多事,宋陽確實一直把自己摁在事業裡。
既是出於自保或複仇,也是因為野心或者不讓自己分心。
一年多了,內心終究是鬆開了防線。
坐在第一站先前往澳大利亞的飛機上,一大清早就趕過來的周慧雅在一旁倒在靠椅上睡著了。
宋陽為她提了提毯子,看她軟軟歪在一旁的腦袋。
她當然是漂亮無比的,現在也絲毫看不出來已經是快29歲的人。
從香島出發,空姐是認出她來了的。頭等艙裡,也有人認出了她來。
但頭等艙裡,大家都是體麵人。
不多問,也沒多攀談。
周慧雅似乎也坦然了,除了候機登機的時候戴了墨鏡和帽子避免不必要的關注,倒是一直和宋陽並排走著。
還沒牽手,但關係親近不言而喻。
宋陽看了她一會,就轉頭看著舷窗外的雲層。
這算是什麼,他已經懶得去計較了。
還有姚佩華,他心裡有這根弦。
但畢竟他並不曾真的想過和姚佩華會有什麼結果。一來他不想真的和戴家成為某種“聯姻”關係,二來工作中現在兩人算是“合夥人”。
最重要的是,經過昨晚感受到的“魅力”和今晨看見她時的恍惚,宋陽確實心動了。
向好,或者向“壞”,許多時候,人生裡隻是出於某個機緣。
有人曾讓他想成為一個“好人”。
現在,他的壞,並不在於他沒有先告訴姚佩華一句,而在於他身邊是周慧雅,但此刻又想起姚佩華,甚至沈晴雪。
“……在笑什麼?”溫言溫語,突然在耳邊響起。
宋陽轉頭,隻見她捏著毯子,側頭看著自己。
“什麼時候醒的?”
周慧雅微笑著:“醒了一會了。”
“然後就看著我?”
“是啊。”周慧雅坦言,“以前沒這樣仔細看過。”
“好看嗎?”
“好看的。”周慧雅笑起來,“還沒回答我呢。”
宋陽搖了搖頭:“沒什麼啊,想著跟大美人一起到處旅遊,正在期待呢。”
那一刻,宋陽其實又想到了顧樂,然後是有些自嘲的笑:人性啊……
周慧雅眨了眨眼睛,目光裡都是笑意。
還沒有說過喜歡之類的話,但似乎一切儘在不言中,不同的情緒已經開始在兩人的言語中流淌。
下飛機準備出關時,宋陽湊到了周慧雅耳邊:“想起一個關於澳大利亞的笑話,隻能偷偷講,要不然等下過不了海關。”
周慧雅詫異地問:“什麼笑話這麼厲害?”
“說一個英國人辦理去澳大利亞簽證的時候,工作人員詢問他:你有犯罪記錄嗎?英國人很奇怪地反問:什麼?現在還是隻有罪犯才可以去那裡嗎?”
周慧雅愣了一下,隨後想到了澳大利亞的曆史才掩嘴憋笑起來。
“不能在海關亂講對吧?”
周慧雅抿嘴點著頭。
過了一會才問:“你是考驗我懂不懂曆史嗎?”
“不是啊,我知道你愛學習。喜歡做什麼事,你就會想要努力做到最好。”宋陽笑得燦爛。
周慧雅看著他的笑臉,不禁心裡一甜。
確實是這樣。
“我人笨,所以隻能努力啊。不像你,隨隨便便就能賺那麼多錢,寫出那麼好的歌。除了廣告和音樂,你有什麼彆的愛好?”
“愛好啊?”宋陽愁苦起來,“好像真的沒有。要不,我發展一下釣魚這個愛好?”
“愛好還能發展嗎?”周慧雅沒料到他這麼說。
“確實要開始懂得享受生活了。”宋陽看海關就在眼前,忽然牽起了她的手,“我要開始發現我的愛好了。”
剛被他逗開心的周慧雅被他牽住了手,心裡流淌過一絲異樣。
身在異國他鄉,周慧雅將手一直放在了他掌心。
甚至不曾發現什麼愛好嗎?
……
在這個時空的三年多裡,宋陽確實不曾有過什麼愛好。
因為特殊的經曆,讓宋陽把目光隻放在了波瀾壯闊的時代裡,注意著其中的機會。
按理說,這樣的新人生,該是無拘無束的。身為男人,那麼女人當然應該算得上是一個愛好。
但有了他對於一段完美人生的執著。
隨後就是諸多的事,忙碌有助於度過那段時間。
現在,他真的已經屬於這個時空了,有自己的事業,有朋友,也有恩怨情仇。
往後的日子還很長,宋陽放下了執著,享受起他的人生。
兩人是輕裝出發的,根本沒有做什麼準備。
但沒關係,都不缺錢。
到了什麼地方,買什麼樣的衣服,吃什麼,玩什麼,都不用在意。
宋陽掏錢,或者周慧雅掏錢,兼而有之。
對他們來說,已經過了需要為錢財憂心的階段。
在周慧雅看來,每到一處,宋陽都能講出俏皮的故事,讓周慧雅越來越覺得他博學、風趣。
宋陽是從二十多年後的時空來此,他的腦子裡裝著不知道多少趣聞、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