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美德的丟失
在《煙花易冷》的歌聲背景下，車裡的兩個人心情莫名的都有一些惆悵，聊天內容都不自覺的變得有一些傷感了起來。
對於馮曦的話，嚴鑫都沒有想好怎麼回答，然後，這首歌就放完了，換到了下一首歌，歌名叫《最炫民族風》。
惆悵的情緒，一刹那就被衝得煙消雲散了。
嚴鑫暗自慶幸，這張風格多元化的唱片真的好，能夠讓背景音樂從一個讓人情緒低落的氛圍迅速的變成讓人情緒高昂的氛圍。
他對馮曦語重心長的說道：“人生路很長，這個世界上有著很多很美好的東西，情情愛愛隻是一些小情緒，你年紀輕輕的，就不要想著這些無聊的東西，應該把精力用在怎樣更好的建設社會主義上來。”
“這首歌好吵，”馮曦看了嚴鑫一眼，鬱悶的說道，“什麼歌不好寫，寫這樣的歌……”
嚴鑫道：“我也不知道這詞曲作者為什麼要寫這樣的歌，不過我覺得寫得挺不錯的，朗朗上口，積極向上，有著一股振奮人心的力量。”
《最炫民族風》這首歌是他抄的，但詞曲作者的署名不是他，他用不著背鍋了。
歌曲的變化中，人的心情也在發生變化，車子則在一路向前開著。
雨越下越大。
車開到那一條泥土路的時候，那路上已經有一些水坑了，這讓嚴鑫開車也變得小心翼翼了，特彆是遇上有行人的時候，隻能慢慢的開過去，免得泥水濺到彆人。
路上倒還好，才下雨沒多久，沒有把泥土給泡軟，但是那些被來往的車輛壓出來的小水溝裡，車一開過去，就會泥水四濺。
這要是開得太快了，水濺到彆人身上，弄不好就要搞出糾紛來。
一路小心翼翼的開，也就是比踩單車要快一點。
車開到了入村的那個路口，嚴鑫本來想將車給停下來，讓馮曦從這裡回家。
他可以載馮曦一程，但是他不想直接把馮曦送回家，不是舍不得那一點油，而是不希望馮曦因為這個背上什麼不好的名聲。
然而，此刻雨下得那麼大，就在這路上把馮曦給扔下來，有點不近人情了。
車上是有著雨傘，可是這麼大的雨，那雨傘是沒有辦法擋住所有雨的，現在氣溫又那麼低，淋上雨了，弄不好就凍感冒。
於是，到了路口，方向盤一轉，車繞到了去馮曦家的那條小路。
還沒到那個路口，馮曦就已經做好了下車的準備，安全帶都要放下來，可是看到車繞上了小路，不由得愣了一下，問道：“你這是要送我回家嗎？”
嚴鑫道：“不然呢？難道這麼大的雨，你要走回去嗎？”
還叮囑了她一句：“這路不好走，伱彆把安全帶鬆開了。”
馮曦嗯了一聲，鬱悶了一路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問道：“這一次你就不怕彆人看到說閒話了？”
嚴鑫道：“大雨天，誰出來看啊？”
馮曦忍不住又嘟起了嘴，一隻手輕輕的在座椅上錘了一下，不想跟這個人說話了。
這輩子嚴鑫第一次走這一條路，不過上輩子這一條路他走得挺多的，對這裡的路況也很熟悉，哪裡是上坡，哪裡是下坡，哪裡該轉彎，心裡都有底。
路況不好，但小心的開過去，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沒過一會兒就開到了馮曦的家旁邊，沒有開到家門口，就停在路邊：“好了，可以下車了，帶把傘下去。”
車上就放了兩把折疊傘，那傘撐開了沒多大的麵積，在這麼大的雨天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車都已經開到家旁邊了，隻剩下十來米的路，撐著一把傘下去，就算會淋雨，也淋不到多少。
馮曦沒有客氣，拿起了一把傘，打開車門下去。
人還沒下去，傘就先撐起來了，道了一聲謝，又說了一句：“你路上小心點。”
關上車門，便撐著傘跑進大雨裡麵，將自己家衝了過去。
嚴鑫將車繼續往前開，到了一個可以調頭的地方調過頭來，然後再往回開，一路開回家去。
開到了自家的水泥路麵上，他沒有直接開進車庫，就將車停到了家門口，然後撐著傘提著幾盒菜下了車。
下車的時候看到車上濺了不少的泥，正好讓雨水清洗一下，免得洗車。
車開過來，嚴爸聽到聲音就出來了。
下雨天他也沒做什麼事情，就躺在臥室裡看著電視。
一出來就看到兒子手上提著兩袋飯盒，知道是打包帶過來的剩菜，有一些詫異：“怎麼帶這麼多來？”
嚴鑫笑著解釋：“跟一些同學聚餐，他們都覺得打包丟人，都不願意帶，所以我就一個人打包帶過來了。”
老一輩的人節約，舍不得吃太貴的菜，吃了都會不安。
可是吃剩下的打包過來，就會覺得占了大便宜。
村裡辦酒席，有那吃不完的菜，主家會給每一家吃席的都分一些帶走。
不過再過幾年時間，就變成吃席的人吃完之後把剩下的打包帶走。
在某些地方更離譜，還沒開席就開始打包了。
這邊倒是沒到那個地步。
嚴爸也沒有覺得將吃不完的菜打包回來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看到兒子這樣，心裡反而挺欣慰的，覺得兒子懂事，知道賺錢不容易，該節約的時候還是會節約。
這也讓他對未來的生活更加放心——他最為擔心的就是兒子賺到錢之後花錢沒有節製，結果賺到的錢還不夠花的。
時間還早，晚上就吃這些菜，也沒必要那麼早開火，嚴鑫把那些食盒放下，就上樓休息了。
這麼冷的天，家裡又沒有開空調，也沒有燒火，最適合的事情就是躺在被窩裡麵。
他也不能例外。
回到臥室，就躺進了被窩，然後打開手機，就看到馮曦發來一條消息：“到家了沒有？”
知道她是擔心自己的安全，馬上回複過去：“到家了。”
馮曦回了一個“哦”字，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她在家裡連自己有手機這件事情都得隱瞞著，聊天並不方便。
如果不是擔心他的安全，大概也不會發這一條消息。
時間還早，嚴鑫又上自家網站逛了兩個多小時，期間還和幾個朋友聊天，到了四五點，這才下樓，和他爸一起準備晚飯。
晚上吃他帶回來的剩菜，隨便熱一下就可以了。
不過飯還是要煮的。
他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也就是一起烤烤火，聊聊天。
下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他便將停在門口的車給挪到了車庫。
被雨水清洗了一遍，車上麵的泥給衝刷得差不多了，他在拎了幾桶水隨便的衝了一下，車子就乾淨了。
搞定之後再去廚房幫他爸。
這一次去縣城，嚴鑫沒有跟他爸說是跟網店的員工聚餐，隻說和以前的一些同學聚餐，還表示這一次聚餐是aa製，大家湊錢來吃一頓。
嚴爸也沒有懷疑他，隻是好奇的問這一頓吃了多少錢。
嚴鑫往少裡說，說一共一二十個同學，花掉了一千多塊錢。
就這樣，也把嚴爸給驚到了，覺得這一頓吃得有點貴。
不過打包帶了那麼多回來，又讓他覺得兒子這一次賺到了。
帶回來的菜還挺多的，父子倆一頓還吃不完，隻是熱了兩個飯盒裡麵的菜吃了一頓，已經讓嚴爸讚不絕口，覺得這是以前從來沒有吃過的美味，比村裡最有錢的人家擺的酒席還要好。
也感慨難怪那麼貴，一分錢一分貨，人家確實做得好吃。
聽到這樣的說法，嚴鑫其實有一點心酸。
他爸這輩子就沒享過福，沒吃過好的，也沒玩過好的，就那樣辛苦一輩子，活動半徑不超過五公裡，想想也挺可憐的。
上輩子就更不用說了，在他媽病故之後，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人辛苦不說，心也絕望。
按照原來的軌跡，到明年就會因為雪災把房子壓垮，弄成終身殘疾，而且還落下大病，最後幾年隻能躺在床上，
好在這輩子他已經改變了自己的命運，也改變了他爸的命運。
現在這一棟小彆墅蓋得非常的堅固，絕不可能像上輩子那一間土屋一樣被大雪給壓垮，也就不會受傷，未來還有著很長的路可以走，還可以享更多的福。
心中做出了決定，以後一定要讓他爸吃到更多好吃的東西，有機會了也要帶著他爸到彆處去看一看，看看這個世界有多美麗。
現在他爸也才四十多歲，一切都來得及。
在嚴鑫心裡麵，現在的日子還算不得什麼。
但是在嚴爸心中，現在的生活已經前所未有的好了，對他來說就是享福。
要說有什麼不足的地方，一個就是蓋這一棟房子後還欠著一筆債，心裡終究有一些不踏實。
另外一個就是，這麼美味的一頓飯，隻有他們父子二人在吃，多少顯得有一些冷清。
要是能再多幾個人，多個兒媳婦，再多兩個孫子，那才算是熱鬨。
真要有那麼一天，他覺得，人生才叫做圓滿。
不過，以現在的勢頭來看，終究會有那麼一天的。
吃過晚飯後，嚴鑫上樓洗了個澡，然後又下來陪著他爸看電視，順便聊聊天。
在這期間他收到了陳力的qq消息，告訴了他一件事情：“我現在在回家的路上了。”
嚴鑫關心另外一件事情：“梁薇呢，被你甩在半路上了？”
陳力：“跟我一起呢。”
嚴鑫很好奇：“你不是說要把她甩到路上的嗎？怎麼又要把她帶回家了？”
陳力很鬱悶的表示：“我昨天吃晚飯的時候喝了點酒，一時間昏了頭，跟梁薇說要帶她回我家去，然後這個女的也挺不要臉的，跟著就答應了，今天醒過來，後悔也來不及了，隻能帶著她一起上路。”
嚴鑫：“這樣也挺好的，開著車帶著漂亮的女朋友回家，這才算是真正的衣錦還鄉。”
“她不是我女朋友，她隻是我的女傭。”陳力強調。
嚴鑫回他：“你就當她是你女朋友唄，有的人為了麵子，花錢雇傭陌生人扮演自己女朋友的都有，至少你這個不用花錢雇傭，而且人家梁薇長得又漂亮，還是一個作家，帶回去也有麵子啊。”
陳力：“你說得也挺有道理的，那就這樣吧，讓她假扮我的女朋友。”
跟著又發來一條消息：“作家就算了，彆人要是問起寫的什麼小說，我可不好意思說她寫的小說名叫《霸道總裁愛上我》，真丟不起那人。”
嚴鑫不得不承認：“這個書名確實有點寒磣，不怎麼拿得出手。”
陳力：“但是這個書名是你取的……”
嚴鑫：“你又沒有跟我說她寫小說是為了讓書名拿得出手，那當然什麼樣的書名有流量就怎麼取。”
知道陳力帶著梁薇回老家，嚴鑫其實也很替他們高興。
他知道陳力並不是對梁薇沒想法，隻是不想被一份情感給束縛住，另外對梁薇的過往有一些不高興，覺得有點過於隨便。
一個女人太容易得到了，總會讓男人心生輕視。
但兩個人在一起那麼長的時間，總是有一些情感的，如果真沒有情感，他也不會收留梁薇。
隻是心裡有些坎過不去而已。
他們兩個人最終走向會是怎樣的，嚴鑫也不知道，但能夠走到一起，他還是會高興的。
不管怎麼說，住在陳力家裡的時候，他也吃過梁薇做的那麼多頓飯，而且那個女孩子對他也一直都挺客氣的，算得上是朋友，能夠成就一對，當然是最好的。
陳力跟他斷斷續續的聊了半個多小時，提到了回家過年之後，又會從另外一條線一路遊玩到羊城。
也許到正月底回去，也許要到二三月才能回去。
反正他有錢有時間，怎麼來都可以。
按照陳力的話來說，那就是在《遮天》開寫之前，回到羊城。
提到《遮天》這本小說，嚴鑫突然想起原作者的《神墓》已經發布一段時間了，便跟他提到了這件事情：
“我覺得你可以關注一部叫《神墓》的小說，我覺得這部小說寫得挺大氣的，你可以學習一下，用那樣的風格來寫《遮天》，會更適合一些。”
陳力過了一會兒才回複：“我剛才搜了一下，好像是一個新人，寫得有那麼厲害嗎？”
嚴鑫：“不要瞧不起新人，每個大神都是從新人走過來的，去年你也是一個新人呢。”
陳力：“好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這期間，和馮晨也聊了幾句，馮晨表示現在就在給工人們結算工資，到明天就會把工人們的工資都發放完畢，讓他們可以安心的回家過年。
至於開工的時間，那得等到正月十五之後。
他們現在手中還有著一些單子沒有完成，可是工人們辛苦了一年，也希望能夠回家多陪一下親人，假期太短了不大適合，都希望能在正月十五之後再出來工作，他自己也想回家多呆幾天，所以就放了一個長假。
對此嚴鑫也沒有反對。
今天是臘月二十七，明天就是臘月二十八，做完最後一天工，把工錢結算，那些工人們就可以回家了。
該買票的早都已經買好了票。
馮晨也會在明天晚上六點出發，開著公司的麵包車拉著阮夢瑤回家，開上幾個小時，然後在高速公路上找個服務區過夜，這樣後天就可以趕回家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