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回憶了一下,零六年的時候,她和嚴鑫還沒有發生親密的關係,兩個人確定男女朋友的關係,是在零七年的春天。
而作出進一步的突破,更是在零七年夏天她高考之後。
想明白這點,突然一下就啞火了。
這麼算起來的話,好像她才是第三者。
可是,可是也不能這麼算!
她覺得不能這麼算。
按照她的算法,她才是原配。
按照她的算法,和嚴鑫在一起的女人都是小三,不管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心裡越發的委屈。
看著嚴鑫,咬牙切齒:“腳踩兩條船,玩弄我們的感情,對你來說就這麼好玩嗎?”
把艾莉莉歸納於“我們”,那是因為她想明白了,這個女人和嚴鑫同居還在自己前麵,從對方的角度來看,那肯定不是小三。
說起來也是一個受害者。
也是受到了嚴鑫的欺騙。
看著她現在的表情,很傷心,很難過的樣子,也不是一個小三見到原配時所應該擁有的表情。
她也不能將奪夫之恨移到她的頭上來。
不是這個女人奪走她的男人,而是這個男人不念舊情,貪戀美色,主動的腳踏兩條船。
看著那個樣子,也是一個可憐人,真沒必要針對她。
當然還有一點考量——把對方納入到“我們”,成為事件中的受害者,而不是迫害者,不追究對方當小三的責任,想來對方也不會好意思追究自己莫名其妙成為小三的責任了。
畢竟從時間線上來算,好像她更是小三。
就這一聲“我們”,竟然也讓艾莉莉感受到了她釋放出來的善意——至少這個女人沒有把她當做小三來看待。
心裡莫名的暖了一下。
然後就更委屈了。
——情敵都這樣,都不忍心傷害自己,你一個口口聲聲說愛我的男人,怎麼就這麼忍心呢?
淚漣漣的看著嚴鑫:“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很好玩嗎?”
馮曦的質問裡麵,更多的是恨意。
而她的質問裡麵,更多的是委屈。
嚴鑫滿臉羞愧:“是我癡心妄想,想著兩個都要,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們,你們怎麼罵我都可以。但是你們也不要太難過了,為了我這麼一個人渣,不值得。”
喜歡的兩個女人,一個滿臉淚水,一個倒是沒哭了,而是恨恨的看著自己,但臉上淚痕猶在。
坦白說,他也有一些心疼。
——渣男歸渣男,但正常人所擁有的情感還是有的。
馮曦冷笑了一聲:“你還知道你是個人渣啊?腳踩兩條船,玩弄我們兩個的感情,把我們兩個當做傻子來哄。現在你讓我們不難過,難道當初你就不知道,這樣做會讓我們難過嗎?”
“是我太貪心了!是我對不住你們!”
嚴鑫隻能道歉。
“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
馮曦的聲音越發的大了。
小區裡時不時的有人經過,她的聲音大一點,就有人看向了這邊。
兩女一男,在外人看來,這三個人現在的狀況有一點奇怪。
嚴鑫更尷尬了,小聲的說道:
“現在天氣這麼熱,在外麵說著也很辛苦,還讓人看笑話,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再說?”
“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了,你還怕人笑話?”馮曦更生氣了,“但凡你要點臉,都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我知道,我知道……”嚴鑫訕訕的說道。
又小聲的辯解:“主要是這天氣太熱了,怕你們中暑。”
看到有幾個老頭老太太好奇的往這邊走過來,艾莉莉也感覺有一些尷尬。
馮曦沒有什麼感覺,那是因為她沒住在這裡,鬨得多難看都不要緊,到時候一走了之。
可艾莉莉就住在這裡,在這裡住了一年多的時間,小區裡那些經常出來溜達的老頭老太太都挺麵熟的,被圍觀著屬實有些尷尬。
拿出紙巾拭了一下眼淚,低聲說道:
“那我們回家去說吧。”
嚴鑫連忙道:“回家去說。”
他在這個小區就有多套房子,公司也在這邊,以後還是要在這裡生活的。
在這麼多人麵前丟臉,以後都不好做人了。
回到家裡,門一關起來,哪怕被這兩個女人痛揍一頓,外麵的人也不知道,他還是可以西裝革履的出現在正式場所,扮演他成功企業家。
兩個人都同意了,馮曦也沒有辦法,哼了一聲,說道:
“那行,就去你家,把這件事情好好的說清楚。”
走了幾步,馮曦又想起一件事情,冷笑著問嚴鑫:“這一次去的那個‘家’,應該是你在羊城真正的家了吧?不會還是和你那個好兄弟一起住的那個家吧?”
艾莉莉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感覺有點問題,驚訝的看著嚴鑫。
這個時候臉上還掛著淚珠子。
嚴鑫臉一下子就紅了,心中後悔——早知道最後還是會被發現,又何必去求著陳力作假呢?
真的是枉做小人了!
尷尬的說道:“這一次不是了,是我和莉莉住的地方。”
馮曦冷笑了一聲,然後向一臉驚訝的艾莉莉解釋:“你可是不知道,就這個狗男人,今天去機場接我,然後跟我說他現在和一個寫網文的好兄弟住在一起,兩個人要天天研究網文,所以隻能住在一起。”
艾莉莉哦了一聲,小聲道:“那就是陳力家,零六年有段時間他們住在一起。”
馮曦明白了。
道:“看來那個男人也不是啥好東西,居然還幫著他來哄我!”
艾莉莉忍不住點了一下頭,又說道:
“先前跟我一起去那家飯店吃飯的女的,就是那個男的的前女友,後麵分手了,那個女的一個人生了孩子。”
“渣男!”馮曦咬牙切齒的說道。
看著嚴鑫的目光,恨意更深。
這讓嚴鑫更加後悔讓陳力幫自己圓謊,莫名的讓他多了一個仇人。
三個人走進了西區六棟。
馮曦認真的看著路,記住了六棟。
還拿著手機,對著這一棟樓拍了一張照片。
她對這地方再不熟悉,也能看得出來,和上午去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區域。
想到嚴鑫那樣欺騙自己,心裡就有氣,看著在前麵帶路的嚴鑫,恨不得一腳踢過去,把他踢趴下。
隻是一路上都能看到人,她不能做那樣的事情。
進了電梯,上十八樓。
嚴鑫的家就在18c。
電梯裡麵還有一個老太太,他們三個人也都不好說話。
當時那個老太太看見這三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特彆是那兩個妹子臉上都有著淚痕,更覺得奇怪,目光頻頻投放過去,心中有著千萬疑問,腦補出無數個故事,隻是不敢問出來。
到了十八樓,三個人都從電梯裡麵走出來。
艾莉莉鼻子一吸一吸的,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她心裡很難過。
傷心,委屈,還有一些恨意。
更多的則是茫然——不知道未來應該怎麼辦。
茫然的也不隻是她。
嚴鑫和馮曦都是如此。
嚴鑫是不知道自己要麵臨著這兩個女人什麼樣的審判。
而這兩個女人則是不知道該怎麼審判這個男人,又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不是小矛盾,而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三個人都進去了,艾莉莉把門給關上。
關門的那一刻,眼淚又忍不住像斷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
在外麵的時候,她不好意思讓彆人看到她在掉眼淚,所以激烈的忍住。
可現在怎麼都忍不住了。
目光投向嚴鑫,一張嘴就哭了起來:
“嚴鑫,你為什麼要這樣啊?你為什麼要這樣啊?”
滿腔的委屈,也隻能化做這個問題——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那麼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我為你編造了多少個夢,你不知道嗎?
——為什麼要做這種傷害我的事情?
——你給了我一個關於未來關於幸福的夢想,又親手將這個夢想給毀掉,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殘酷?
很多話說不出來。
更知道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意義。
千言萬語,隻化作了那一聲控訴: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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