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城,馬車停在李牙人所說的一家半關半開的店鋪門口,門口無人,一地積雪。
不似旁的地方,一路走來,做生意的鋪麵門口都掃的乾乾淨淨的。
林青青下了馬車,看著這家賣麵的小館。
路上,李牙人已經簡單給她介紹了一番,這家的呂掌櫃本來自己經營著麵館,生意不錯,每逢飯點吃麵的客官絡繹不絕。
隻是前些日子,這東家的小兒子不學無術,跟著書院裡的其他有錢人家的小子學人看蹴鞠,賭輸贏上了癮,偷拿麵館裡的銀子不說,還和開盤口的借了銀子去賭。
一下就欠下了八百多兩銀子!他到期還不上,東窗事發,被人給扣下了。
要債的直接找來了麵館,呂掌櫃這才知道始末,他就這麼一個兒子,雖然氣得渾身發抖,也隻能咬牙把所有積蓄都拿出來給兒子還債了,可錢還是不夠還。
所以隻能先把鋪子租出去,把債還清,不然兒子即使已經被他帶回來了,可沒給人家還清債,兒子的學也上不成了,前途也就沒了。
李牙人上前扣門,不多時,一個圓圓滾滾的中等個子的胖男人從裡麵走了出來。
“李大牙,你可算來了。再不來,我就要把我這鋪子轉出去了!昨兒來了一個人,說是給我八百兩呢!若不是咱們這關係,答應等你半月……”
姓呂的濤濤說完,看向林青青和三老,以及後麵牽著驢的大和尚,“算了,諸位還是先來看看我這鋪子吧!”
呂掌櫃帶著林青青他們逛了一圈,隻見這鋪子是兩開間的,裡麵桌椅板凳都是現成的,後院倒是還挺大的,有一口水井,三間廂房,柴房灶房都齊全。
院子還挺寬敞的,馬車什麼的從院子後門就能進來,地方大,也放的下。
林青青倒是挺滿意的,前麵不遠就是一條“花”街,這人流量還是可以的,尤其是在上客時段。
“呂掌櫃,你這什麼價啊?”
林青青看著麵前的胖男人問道。
“這位姑娘,這鋪子是你要麼?要不要請你家長輩的來談?”
呂掌櫃的眼神從霍野和林富貴身上掠過。
“不用不用,呂掌櫃,你就跟這位林姑娘談吧!最低多少啊?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租金這個數麼?”
李牙人伸出手比了個五,這是他之前跟這呂掌櫃問好的價錢,一月五兩,他談好才去找的林青青。
“那會兒我想著等三年租期到了,我自己接著乾麵館,可我兒子才重返學院沒兩天,那些有錢人家的少爺又來拉他去賭蹴鞠。
昨兒來了個人肯出八百兩買下我這地方!…我現在想賣了!我這鋪子東臨百花樓,怡紅院,鶯歌館,人流量絡繹不絕……”
“那是夜間……我開食鋪的~夜裡賣給誰啊?大師!還不快給咱看看?”
林青青睨著一旁隻顧著跟毛驢耳語的歸塵大和尚。
“啊?哦!小施主,貧僧轉了一圈,這鋪子陰氣忒重,比鄰煙花之地,聲色之場,來往魚蛇混雜,生意難做啊!我看要不然還是算了吧!位置不是很好啊!”
歸塵和尚眼觀鼻,鼻觀心,雙手合十,淡然的耷拉著眼皮,收縮著嘴唇認真說完,那股道貌岸然的模樣,與平日裡啃雞腿滿嘴油的吃貨樣子,相差甚遠。惹的三老紛紛朝他看來。
“咳……出家人不打誑語……”
歸塵又加了一句。
林青青露出一個“苦苦”的笑,心裡異常滿意。
“怎麼樣,呂掌櫃,我本來是要來租鋪子的,不過你既然想賣,我買下來也不是不可以。
但你也聽到了,大師說這地方太陰,不利做生意啊!”
林青青兩手一攤,看向李牙人。
李牙人是個人精,立刻會意將呂掌櫃拉到一旁,兩個人頭湊頭嘰嘰歪歪了五分鐘。
大意是過了這村沒這店,鋪子停一天,就是一天的損失。拿了銀錢,還愁離了京城沒地方做生意?
“林姑娘,呂掌櫃說了,再給你算便宜些,七百五十兩,你看可以嗎?”
李牙人小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