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後,天剛蒙蒙亮,林青青就和老媽抬著箱子,背著兩個包袱來到了甲板上。
老黃他們已經收拾好東西出來了。
老六牽著騾子,騾子身上還蓋著一塊花毯子,車廂已經不知去處。
白雲道長和歸塵還是那一身,老六也沒有加衣。
林青青直接將他們三個歸結為高手不怕冷那一趴的。
臨分彆上船前,林青青先給每人發了幾個梅乾菜餅子,又給老六他們的水囊挨個灌了紅糖薑茶。這才各上各的小船。
張萍還給了老六他們一套煮茶的泥爐,以及許多紅糖方塊和生薑。
一些旅客看見他們要下船了,也是心裡蠢蠢欲動。
不過聽船老大兩三句危言聳聽的話,就打消了念頭,反而在心裡說林青青他們這些人真傻。
下了大船,離水麵近了,更覺一股寒涼之氣迎麵撲來。
林青青將之前老黃送她的鬥篷重新蓋在老爺子的身上,又給他遞了一個暖手爐。
老黃笑嗬嗬的任由林青青擺布。
張萍拿出煮茶的小泥爐,放在三人中央的木頭箱子上,繼續煮著薑茶,這船沒有棚子,他們隻能各自披著蓑衣,戴著鬥笠。
林青青把魚竿給了老黃,讓他先坐那兒算釣著魚。
她自己則拿著兩把大油紙傘在那裡加長杆子綁來綁去,插在箱子上昨晚新鑽出的孔洞裡固定。
這樣一來,張萍女士和老黃頭頂上有傘遮擋,至少不會淋雪了。
旁邊船上的歸塵、白雲、老六他們三人頓時慕了。
老黃這會兒舒服的坐在油紙傘下捧著暖手爐釣著魚,彆說,還挺有意境的。
“老黃,你知道麼,我曾經聽過一個大文豪的詩,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說的估計就是你現在這樣了。”
“哈哈哈,小東家滿腹才華,出口成章啊!不錯!不錯!要是再喝點小酒,那就更美了。”
“黃老想喝酒啊?我這就給您老熱一壺。”張萍輕笑。
老黃心裡美滋滋的,嘚瑟的朝旁邊船上的三人揚了揚手裡的垂釣竿。
結果……上魚了!
魚餌是林青青給他的一團粉紅色的麵團,聞起來還有一股子魚腥味。
老黃雖然好奇,卻也沒多問,說不定是自己釣技出眾呢?!咱不能懷疑否定自己!
林青青坐在船尾開始劃船槳,她劃起來毫不費力,都不帶喘氣的,張萍覺得這都是那心法的功勞,對於盤腿打坐,她更有信心了。
晌午過後,張萍在泥爐上麵烤了些臘肉乾,本來都是熟的,加熱一下就滋滋冒油,噴香無比,再用烤的外皮微微發黃的熱饅頭掰開夾幾片臘肉,那味道真是絕了。
老黃一口氣吃了兩個饅頭。他還想要第三個時,張萍不給了,怕他坐著不動吃太多再積食了。
林青青中途將油紙傘上麵的積雪清理了一番,又繼續前進,這雪實在是太大了。
半天的時間過去,他們已經看不見後方的大船了。
霧氣重重的水麵上,隻有這兩艘小船在行走。
林青青拋了一根粗繩子給另外那艘船上的仨個“高手”,將兩艘船前後連在了一起,省的到時候失散。
不過最主要的是,林青青看他們太閒了!
歸塵剛剛竟然問她要撲克牌!!林青青沒給,乾脆讓他們仨在前麵劃槳,帶著她們的船走,自己趁機偷個懶!
天不好,又下著雪,下午很快就黑透了。
林青青一直揣著指南針,偶爾低頭看一下,大方向一路是朝北的並沒走錯。
漆黑一片的水域之上,隻有兩條小船上昏暗的紙燈籠散發出豆大的燈光。
一股陰森冰寒之氣,無孔不入的朝他們襲來。
林青青並沒有讓前方的三個人停下,而是繼續前進。
林青青下午已經將他們釣的魚規整了一下,找了兩條肥肥的大鯉魚切段醃製起來了。
此刻穿上竹簽放在火上隨意一烤,再撒點孜然,就是一道美味。
她一邊烤,眾人一邊吃,配上孜然烤油饃,直到吃的肚圓打嗝兒了,眾人才作罷。
張萍將魚頭魚尾都單獨剁了下來,下午添了薑,熬了一鍋濃濃的魚湯,燉到這會兒,彆提那魚湯有多白了,隻單單放了點胡椒和鹽,滋味就鮮香無比。
幾人又喝了魚湯填了肚縫,整個人又暖起來了,紛紛打起精神繼續前進。
小船行進的速度並不慢。
林青青讓老媽和老黃趕緊休息。
張萍盤腿開始默念起心法。
歸塵遠遠看了,直說林青青是個機靈鬼,不會是全家都在練他給的心法吧!?說著,還瞥了一眼旁邊的白雲道長。
他一說,倒是提醒了林青青,回去就讓爺奶也練起來。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幾人一邊打趣聊天,一邊劃船,倒是驅散了那股陰森恐怖的氣場。
轉眼就到了後半夜。
前麵的仨位換著劃槳,此刻是歸塵和尚。其他人都閉眼小憩。
林青青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眨掉眼睫毛上落的雪花。
她托著腮,閉上眼睛,意識沉浸在空間裡,拔出一個土豆秧子看了看,還差點火候,土豆隻有乒乓球那麼大,還沒熟。
忽然,她被媽媽給使勁搖晃醒了,意識從空間抽離出來,睜眼就見整個小船在劇烈的左搖右晃。
“娘,怎麼了?”
林青青環顧四周,並沒有感覺到大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