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天花板發呆的杜維自然察覺到了芬奇看過來的目光。
那目光中帶著點憤怒、質問的意思。
說起來當初杜維沒有將查理的真實身份是以利亞的事透露出來是因為怕芬奇他們反對。
畢竟說到底,以利亞是個幫派頭目,還是個喜歡在汽車上安裝炸彈暗殺彆人的暴亂份子。
這跟杜維他們殺人可不一樣。
以利亞殺人可不會顧忌到旁邊有沒有平民什麼的。
隻要是利益所在,他會毫不猶豫地在大街上對敵對份子進行暗殺。
以此造成的騷亂可跟他無關。
正因為這樣的作風,在芬奇他們沒有和以利亞接觸之前,隻會將其認為成完全的惡。
但實際上以利亞心裡也有著善的存在,更不要說他是唯一一個可以堅守自己承諾的幫派頭目。
這種家夥掌管普林斯頓地下勢力可要比其他不講原則的人要好的多。
可眼下這些東西芬奇都不知道。
芬奇現在隻知道以利亞在上位的過程中殺了很多人,是個不折不扣的,該入獄將牢底坐穿的家夥!
所以杜維在稍稍組織了語言後開口道:
“我如果說以利亞並不是我們的敵人呢?”
見杜維終於開口,芬奇直視著杜維的眼睛厲聲道:
“怎麼不是了?所有危害人民群眾性命的人就是我們的敵人!
這是我們能坐在這裡的共識,也是你給我們的承諾。
杜維,你可彆忘了當初你說的目標,你說要這普林斯頓不再有殺戮,不用在籠罩在高台桌的陰影下!
可眼下,這以利亞為了成功一統地下勢力,他殺了多少人?
他那地下王座的底下可都是累累屍骨壘起來的王座啊!
若是我們不管他,他今後還會用白骨將他的王座推到多高的地步?!
我無法想象!也請你好好想象!”
芬奇的話顯然得到了更多的認同。
坐在芬奇旁邊的裡瑟也開口道:
“杜維,以利亞真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從他將自己徹底化身成一個高中曆史老師就可以看出此人的城府極深。
這樣的人若是狠起心來,他所能造成的危害可一點兒也不會比血手派小。”
一向話少的麥凱爾此時也表態道:
“我同意他們的看法,幫派份子就是所有的動亂之源。
正是有著他們的存在,所以才會出現逼良為娼的存在。
我不想再有泰莉那樣的好女孩被脅迫了。
所以,這事不管有沒有你的同意我都會去做。”
至於根妹,她今天的心思完全不在會議上,而埃迪則是一頭霧水。
想不明白這以利亞跟自己所尋求的自由是什麼關係。
但若是會議是民主製的話,芬奇那一邊已經堅定地獲得了三票。
而杜維這裡,隻有他自己和兩張搖擺票。
看起來似乎大局已定,接下來就要開始針對以利亞的打擊行動了。
可杜維依舊沒有急著解釋,他扭了扭脖子,感受了一下不一樣的大腦後,不慌不忙地喝了口麵前的藍山咖啡潤了潤嗓子,這才開口道:
“先彆急,有一個道理大家應該都會懂,即使在正午的陽光下,建築物四周依舊會有陰影的存在。
所以想打造完全沒有黑惡勢力的社會目前來說是不可能。
除非是科幻小說中那種給每一個出生的人植入能感知他們想法的芯片這才有可能打造出一個沒有犯罪的社會。
你們同意這點嗎?”
芬奇狐疑地看著杜維,他隱隱明白了杜維想說什麼。
但他並沒有打斷杜維,而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他倒想知道杜維究竟要如何說服他們。
見芬奇點頭後,杜維才接著說道:
“所以普林斯頓在如今的情況下一定會有幫派份子的誕生。
他們可能是因為家裡出現了特殊狀況,急需用錢,所以走上了刑法上寫著的快速致富路。
也可能是因為其他什麼都不會做,隻空有一身的力氣……
總之,種種原因之下,即使沒有著以利亞,在普林斯頓各個角落也會自發誕生出一些幫派的雛形。
而這些幫派在擴張地盤的時候難免會接觸到其他幫派,這樣火拚就開始了。
附近那些無辜居民若是不幸卷進去就是個死,就算僥幸熬過了當晚。
打贏的那一方也不會就此結束,他們要給死去的兄弟高額的撫恤金,他們要有更多的錢來招募更多的人手管理新的地盤。
這樣循環之下,普林斯頓亂成一鍋粥是遲早的事。”
說到這裡,杜維頓了頓,在座的沒有人是蠢人。
他已經說到了這裡,該明白的都會明白了。
比如埃迪,聽取意見持續服用nzt48的埃迪腦子可謂是轉的飛快。
在杜維開始講述這個故事的時候,他就把前因後果算是聽明白了。
眼下杜維故意停頓在了這裡,他就知趣地開口道:
“確實,對於普林斯頓地下勢力來說,一個穩定的勢力可比數十個小幫派亂戰要好很多。
就對未來來說,有一個強有力的幫派統一地下可以減少人員的死亡。
而且即使有過江龍想要強行進駐這裡,都不需要我們出手,他們自行就會打起來。
不管怎麼說,那個叫做以利亞的家夥能統一地下勢力也是對局勢穩定做出了貢獻……”
埃迪還沒說完,芬奇突然打斷道:
“那麼血手派勢力呢,以利亞和血手派有什麼不同?
之前可是隻有血手派一個勢力掌控普林斯頓,你為什麼又要打掉血手派呢?
現在換成以利亞,你就讓他繼續?
杜維,你總不是在用兩個標準套用同一件事吧?”
對於芬奇的再次質疑,杜維隻是嗬嗬一笑。
他就等著芬奇問呢。
“當然有不同,如果血手派告訴你們,它不沾黃賭毒了,你們信嗎?”
對於這個問題,大家出奇的一致。
“不信。”
“不信。”
“當然不信。”
杜維點點頭:
“是的,大家都不會信。
但是以利亞要是跟我說他從此不沾黃賭毒,隻靠某些壟斷生意和保護費賺錢,我是信的。
一是因為他跟高台桌沒有任何關係,二是因為我信得過他的人品。
這就是芬奇你想聽到的區彆。”
芬奇還是臉色凝重地搖搖頭:
“他為什麼會不同?我找不到信任他的理由。
如果你說這是機器告訴你的,我並不相信。
因為機器連他的真實身份都沒有提示。”
芬奇的言下之意很容易懂,機器並不是無所不能的。
它既然不知道查理的真實身份是以利亞,那麼證明它所收集到的信息極少。
也就是說機器也難以判斷出以利亞的真實性格。
他提前說出這個,正是避免杜維拿出機器當借口。
“我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會做什麼。
給他些時間,你再看看機器吐出無關號碼的頻率是提高還是降低就能明白我說的真假。
另外,我們真正的敵人實際上已經現身了。
德西瑪已經將撒瑪利亞人進行測試了。
但是我們的麻煩可不止這些,我有可靠消息表明高台桌要將某種可致人死亡的病毒在周邊城市進行投放。
在這兩件事麵前,以利亞可不是我們的麻煩,相反他說不定還能在某些方法給予我們幫助。”
芬奇這已經是第三次聽到撒瑪利亞人的名字了。
這個在杜維口中和機器擁有著同樣威能的家夥若是真上線了,那以利亞的事確實要往後放放了。
另外病毒投放這事也太駭人聽聞了吧。
直接用大批量的活體進行實驗?這也太喪心病狂了吧?
芬奇瞬間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壓力襲來,現在可真是風雨欲來啊。
不過說到底,還是高台桌在背後作祟。
要是沒有高台桌,這世界一定會更美好的吧。
“我同意暫時放過以利亞,對他轉為重點觀察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