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踏上紐約這片土地的弗蘭克三人神情明顯凝重了起來。
多年來廝殺的經驗讓他們在機場裡感受到了不一樣的肅殺氣氛。
他們總感覺有人將目光在他們身上掃視著。
但是他們並不知道這隱含的危險究竟來自哪裡。
原因無它,純粹是因為航站樓附近的人太多了。
弗蘭克皺著眉借著周圍的喧嘩小聲開口道:
“我怎麼感覺這裡有些不對勁啊?”
杜維沒有答話,隻是笑了笑並示意三人戴上耳機。
三人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回到了紐約,一個所有公用攝像頭都在機器掌控下的紐約。
升級後的機器完全可以在撒瑪利亞人在線的時候同時運行,所以在紐約的公共場合,他們能獲取到的信息將會是一個巨量!
很快,戴上了耳機的三人就從機器漸漸有了起伏的聲音中明白了一切。
眼前的人群中至少有五十人是多次順著人流重複進出,這種進行重複行為的人群自然不會是普通的遊客。
再想到那令人心動懸賞,這些人的身份也不言而喻了。
殺手,很多殺手。
而除了這些能從行為軌跡上發現的殺手以外,在航站樓附近還有二十七處信息盲區的存在。
那些信息盲區就像是在地圖上用火機燒出了一個空洞一般顯眼。
很顯然,那是一些更為謹慎的殺手們。
他們知曉了超級ai的存在,所以利用信號乾擾器,噪音屏蔽器之類的東西造成了信息盲區的存在。
即使這樣會暴露他們的所在,但至少旁人也難以確定那塊區域中來來往往的人群裡究竟誰是殺手。
麵對這種情況,隻能看遭遇時的情況隨機應變了。
信息盲區的出現讓三人意識到機器也遠遠不是全知全能之神。
就算是有著機器的幫助,在紐約,還是會有很多人找到辦法規避掉機器的追蹤。
比如戴上口罩、麵具之類的東西讓攝像頭難以使用人臉識彆係統。
不過對於這一點,杜維似乎早就有了準備。
他們聽說那個新來的大衛就擁有一套獨自開發的步態識彆監控係統,並且已經將其交予機器學習了。
有了這個係統的話,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機器所能追蹤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但是即使有了步態識彆監控係統也沒法在失去‘眼睛’的情況下發現敵人。
所以現在擁有了機器輔助的他們最多是能比其他人擁有一點先知的優勢。
不過,航站樓都是這樣的情況了,那麼整個紐約在那巨額懸賞之下恐怕早已經變成了一座殺機四伏的城市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三人立即明白了約翰就算能夠從羅馬活著來到紐約怕也是寸步難行了。
想活下去隻有在大陸酒店長期續住才有可能。
可在大陸酒店內也照樣會有亡命之徒願意為了那巨額懸賞而冒一冒險。
也就是說被高台桌高層懸賞的約翰可謂是再無立足之地了。
弗蘭克隱隱明白了杜維沒帶他們走貴賓通道的原因。
杜維就是想讓他們看看與高台桌公開為敵時會遭遇的事件。
如此鋪天蓋地的殺手襲擊,誰又能拍著胸脯保證自己不會死呢?
即使不會死於今天,也可能死在明天、後天。
隻要懸賞還在,高台桌還在,那麼殺手們就會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瘋狂地撲上來!
一直少言寡語地麥凱爾忽然開口問道:
“如果高台桌真的倒了,那麼這些數量龐大的殺手們又該由誰製衡?
習慣了殺戮的他們不管去做什麼都會是社會不安定的因素。
現在還有著高台桌的製度在,他們可以在規矩之下動手。
但假如我們真的撬動了高台桌這個龐然大物呢?”
杜維有些詫異地看了麥凱爾一眼。
這家夥一天天的不說話,原來是在思考這些更深刻的社會問題呢。
不過對此杜維早就有了方案在,現在麥凱爾問起來,正好提一提。
畢竟之後的事還得他們多幫忙呢。
“這點無需擔心,等埃迪成為總統之後,會推行全國禁槍法案。
同時機器也會對這些曾經為高台桌服務的殺手們進行標記。
任何危險行為都會在發生之前被製止。
更何況高台桌在倒台之前勢必會進行瘋狂內耗,最終能留下來的殺手又有多少呢?
就像現在,這些想要去殺約翰的殺手們要是沒碰上約翰,那就是他們運氣好。
若是碰上了,他們之間注定隻有一人能活,你猜猜最終站著的會是誰?”
麥凱爾點點頭不再多說。
他已經明白了杜維的潛台詞,也知道了將來他要做什麼,他也默認了這個結果。
因為杜維的計劃如果真能推行,那麼還是很可能實現這個結果的。
通過超級ai以及相關法案的推行將整個國家乃至於世界打造成一個低犯罪率的國度。
隻不過推行之中的阻力之大恐怕是前所未有的。
彆的不說,光光軍火這塊就動到了多少人的蛋糕?
到那時,消滅那些阻礙的辦法就隻有一個,殺光他們。
這樣的操作一如既往的符合杜維的理念,以殺止殺,以暴製暴。
而他麥凱爾也願意為了美好的未來做那把殺人的尖刀!
其餘二人也不是傻子,他們在聽到杜維的計劃時就意識到了這一點。
弗蘭克倒是無所謂,他想要的隻是有足夠的錢和足夠的自由罷了。
但是他為了自由乾掉了那個隸屬於克莫拉家族的約翰遜。
也就是說今天發生在約翰身上的一切也極有可能發生在未來的他身上。
所以他跟高台桌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另外一個和平的世界才能給予他真正想要的生活。
因此隻要不是真的讓他送死,他並不會反對杜維的決定。
至於裡瑟,心裡倒是比其他兩人糾結多了。
與其他兩人的果斷不同,裡瑟和芬奇是同一類人。
如果可能的話,他是不願意以殺人來達成目的的。
可杜維想要推行的東西大多都是要以殺人開始的。
而且這個數量可不是一個兩個,那都是數以百計的,甚至有可能更多。
對於這種做法,裡瑟能理解,但卻難以做到。
現在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三人心思各異的時候,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杜維並沒有帶著他們回去秘密基地,反而帶著他們來到了紐約的地鐵站通道中。
等他們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杜維所走的路有些不對勁,這並不是返回秘密基地的地鐵路線。
對此弗蘭克微微皺了下眉,眼下可不是在紐約搞事的好時機。
現在到處都是高台桌的殺手在晃蕩。
他們可以通過機器在攝像頭中抹除自己存在的痕跡,但是他們卻沒辦法欺騙那一雙雙人眼。
所以不管杜維要做什麼,在他看來都不是一個好時機。
他所認為的好時機應該是要等約翰那邊塵埃落定,各方都鬆懈的時候。
不過杜維做事總有他的原因在,為了不被打臉,弗蘭克決定還是先問一嘴。
反正不知道為什麼,對他們,杜維從來不缺回答的耐心。
或許這條看似平平無奇的地鐵通道又有什麼關鍵人物存在呢?
於是弗蘭克出聲問道:
“怎麼?我們不先回去商討下一步計劃嗎?
還是說,今天也是狂歡日?”
杜維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哪來那麼多狂歡日,再狂歡下去就該是我們的末日了。
我們會回去的,但是在回去之前,我需要取得14街區勢力的支持。”
“14街區?這跟紐約地鐵站有什麼關係?”
杜維指了指麵前的地下通道,示意三人往通道內看。
在這條通道的兩旁有不少‘無家可歸之人’正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拿著乞討杯,或跪或坐或躺的說著一些聞者傷心,聽者落淚的故事。
看起來這裡就如同紐約的每一處地鐵站點一樣,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
這裡的流浪漢似乎並不是真正的流浪漢那麼簡單。
他們看起來十分有組織有紀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