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冷汗直流的阿默斯特在聽到杜維的要求後,他的臉上明顯露出了驚容。
一瞬間他甚至連大腿上的痛感都給忘記了。
他原以為是杜維看透了自己所做的手腳,所以要威逼他研究出真正的疫苗來。
沒想到這杜維根本不在乎那危在旦夕的紐約州,他居然喪心病狂到要自己研究出更加恐怖的病毒來!
這哪是研究病毒啊,分明就是想要製作出對付人類的超強生化武器!
這簡直是……太好了!
瞪大眼睛看著杜維的阿默斯特因為激動導致聲音都出現了顫抖:
“你…你是認真的?”
察覺出異樣的杜維不再剜肉,他隨手將染血的柳葉刀丟回到了桌子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接著直視著阿默斯特那還在震顫的眼瞳認真地說道:
“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
阿默斯特看著眼前不似說謊的杜維,他的眼中莫名地有了一種狂熱的光芒。
他好像找到了同道中人。
眼前這杜維可比那偽君子一般的光榮會直白多了。
光榮會可是對他的病毒研究做出了諸多限製,甚至在新型脊髓灰質炎病毒流行之後,直接用名為休假實則軟禁的手段讓他整天無所事事。
而杜維,這種赤裸裸要他研究出觸之即死的病毒簡直太合他意了。
與之相比,已經結痂的手指,還在流血的大腿都不算什麼了。
因為這一切正好說明了杜維對於人類性命根本不重視!
阿默斯特抬起那張因為疼痛而變得有些扭曲的臉,他深吸一口氣後,語氣激動地說道:
“不像,你不像是在開玩笑,我看得出你是認真的,你是真想要我研製出那種最為恐怖的病毒。
所以你其實也想毀滅人類嗎?這就是你綁我來的目的對不對?
所以你才會對我做出如此殘忍的行為,因為你恨人類!
所以你才不會有絲毫憐憫之心!你這樣的人實在是太適合做計劃的執行者了!
這真是太好了!
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其實我們都是一路人!我也憎惡人類,我也想毀滅人類!
我們是同類!我會幫你的,我一定會幫你的!”
杜維嘴角微翹,這反人類的阿默斯特腦回路果然難以理解。
就因為他想要觸之即死的病毒來,阿默斯特就自己腦補出了這麼多的戲碼來。
不過這樣也好,就讓其誤會吧,說不定阿默斯特因此還能更賣力一點呢。
有了主意的杜維輕笑一聲,解開了阿默斯特手腳上綁得緊緊的繩索。
“一類人?你可彆跟我套近乎,像你這樣的渣滓就該死一萬遍才是。
等你研製完新病毒,你就將是第一個實驗者。”
想要我死於自己研製的病毒?
正活動著紅腫手腕的阿默斯特聽到這話非但沒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興奮地說道:
“求之不得,就讓我來作為病毒孕育的母體吧,這將是一項值得計入曆史的大事件!
大自然將會感激我所做的一切!
不過你可不能輕易接觸我的屍體,你需要活著將我們的滅絕人類計劃進行下去。
理論上你穿著四級防化服就可以避免病毒一切形式的感染。
到時你隻需要將我漸漸腐爛的屍體丟在紐約第七大道的時報廣場上就行了。
那些微風自然會替我們完成最重要的傳播。
到那時,紐約將會變成空無一人的死城!
而大自然將會重新占領這座鋼鐵打造的城市,讓綠色重新回歸世間!”
聽著阿默斯特可怕的計劃,見到他自然而然地將自己想成了他的盟友,杜維心下確實有些意外。
這個阿默斯特莫非有受虐傾向不成?
自己明明說的是要用他自己研製的病毒殺死他,結果看他的神色反而到達了高潮?
果然,天才和瘋子從來就隻有一線之隔。
很顯然,隻要提到用病毒殺人,阿默斯特就會陷入瘋狂的境地。
以至於他都直接忽略了正是眼前人將他綁到這裡的事實。
阿默斯特可不管杜維在想什麼,他拖著那被剜了一塊肉的腿扶著椅子站了起來,語氣急迫地說道:
“快,帶我去實驗室,我知道你跟他們不一樣。
他們這些愚蠢的人類還在想著拯救那些受到新型脊髓灰質炎病毒感染的孩童。
殊不知我給他們的疫苗隻會解除病毒中的桎梏,讓其不再僅僅隻針對於孩童。
那疫苗可是潘多拉魔盒的鑰匙啊。
嘿嘿嘿,不過那樣還不夠,在紐約州進入災難緊急狀態下,這些病毒可擴散不到全世界。
所以趁著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讓我們將更為恐怖的新死亡帶到這個世界裡來吧!”
杜維對阿默斯特如此急切想要工作的心情不置可否,他隻是從兜中掏出了一根針對著阿默斯特的胸口狠狠地紮了下去。
然後在阿默斯特不解地眼神中丟出一瓶白色的藥物,阿默斯特下意識地接住了藥瓶。
他翻轉藥瓶看到了正麵的字樣‘奧斯康定’止痛藥)。
隨後他感覺到了心臟強有力的泵動,他似乎都能聽見強勁的血液奔湧過血管時發出的山呼海嘯般的聲音。
這一刻他瞬間明白現在還插在胸口的針是什麼。
那是腎上腺素!
再配合手中的藥瓶,阿默斯特哪能不明白杜維的意思。
他毫不猶豫地打開了藥瓶,從中倒出數顆標著80字樣的藥丸,接著直接吞了下去。
神奇的止痛藥很快就發揮了作用。
他已經完全感受不到大腿上的疼痛了,就是手指上時不時傳來的疼痛感也已經消失不見。
現在的他感覺自己好極了。
在藥物和腎上腺素的作用下,阿默斯特又回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巔峰狀態!
他鬆開了扶著椅子的手,拔出了胸前已經被注射一空的針管丟在地上,大步向著記憶中的四級實驗室的方向走去。
杜維無聲地笑了笑,撿起地上的藥瓶將一顆奧斯康定丟入嘴中當作糖豆嚼碎。
他腦中因為大腦開發從而萎縮的惡性腫瘤隨著時間的流逝又開始漸漸長大,逐漸壓迫到了他的神經。
清楚這一點的杜維對此卻暫時無能為力。
現在想要長時間解決腦瘤帶來的影響隻有寄希望於新型靶向藥。
否則就隻能走回老路,靠鎮痛藥止痛或是不斷拯救生命,用生命能量的注入來減緩腫瘤的影響。
不過現在還不到需要整瓶止痛藥的程度,所以他還有時間將需要做的準備工作給做掉。
七天時間,可是轉瞬即過呢。
這一次,杜維同樣穿上了四級防化服跟著阿默斯特走進了四級實驗室當中。
阿默斯特一邊做著手上的工作,一邊對著杜維解釋起如此做的用意。
因為他已經做好準備為自己的理想獻身了,那麼萬一人類方真有能力研製出疫苗來,他也需要有人能及時的對病毒做出基因編輯的操作來。
至於杜維學不學的會這回事他並沒有考慮太多。
畢竟這間實驗室勢必是布滿了監控,等他死後,杜維有足夠的時間複習。
況且在他如此傻瓜式的公式教學下,就算是隻豬看個一萬遍也應該能學會吧?
抱著這樣的想法,阿默斯特一邊操作著dna打印機一邊說道:
“先前因為光榮會的要求,所以我其實是將那新型脊髓灰質炎病毒做出了大量的限製,比如傳染性方麵,比如毒性方麵。
但實際上按我現在所掌握的技術,我可以將病毒的傳染性增強千倍,這是以曾經在世界上大流行的天花病毒作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