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杜維直擊心靈的話語,以利亞的拳頭猛地攥緊,他的腦海中仿若有洪鐘作響。
身為當權者,他確實忽視了很多顯而易見的東西。
一直以來的順利讓他已經視天下群雄為無物。
以至於他將能成為高台桌十二席位之一的血手派也當成了路邊的阿貓阿狗。
但事實上,高台桌十二席位有哪一個是易與之輩?
當初的克莫拉家族所上線的‘撒瑪利亞人’就可以輕易地利用‘時刻警惕’成員將他在普林斯頓的布置擊潰。
要不是杜維擋下了撒瑪利亞人,恐怕現在坐在這裡的仍舊是威爾遜。
還有同在普林斯頓發生的事,同樣為高台桌十二席位之一的光明會僅僅是利用病猴就成功用埃博拉病毒威脅了一整座城市的生死。
要不是杜維反應夠快,在造成大規模傳播之前就讓他們精準捕殺了大部分病猴。
那麼現在坐在這裡的依舊是威爾遜而不是他以利亞!
再說到紐約的事情,當初要是沒有杜維的指點讓其按兵不動任由年輕氣盛的‘兄弟會’搶奪地盤的話,那麼血手派要保下的對象就會變更了。
最後再是這地獄廚房之爭,從那些先進的現役裝備到削弱地獄廚房戰力的各種計劃全部出於杜維之手。
以至於以利亞幾乎是沒有遇到多大的阻力就成功登頂紐約。
所以這一路走來讓他產生了一種錯覺,所謂的血手派、威爾遜、高台桌都不過如此的錯覺。
但事實上現在被杜維點醒的他終於明白之所以會走得如此容易全是因為杜維將事情中最困難的部分解決了。
他的對手們從來都不是不夠強,他們隻是沒有杜維強!
可他以利亞算什麼東西,也敢學杜維一樣無視他們嗎?
那不是找死是什麼?!
意識到自己犯了大錯的以利亞後背立即被冷汗浸濕。
要是杜維真的仍由自己執行所謂的拖字訣計劃,那麼他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因此到最後,留給他的隻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向高台桌徹底投降,甘願做血手派的狗。
第二個就是像杜維說得那樣,先下手為強,通過誘騙來使血手派乖乖走進死亡陷阱中,從而做到真正掌控紐約地下!
但是以利亞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又豈是那種甘願給人做狗的存在?
所以看似是兩個選擇,以利亞實際上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殺!
跟隨著杜維的計劃,做那個在血手派瓶身上鑽洞的人!
終於想明白一切的以利亞從兜中掏出方巾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再將方巾疊好收回懷中,鄭重地看著杜維說道:
“我確實沒法保證事情的走向會按我預計的那樣走。
而且就像你說的那樣,血手派從來都不是蠢人,我接二連三的拒絕他們隻會招致自己的死亡。
之前是我被眼前的權勢蒙蔽了雙眼以至於沒有看清局勢。
現在我會按你說的那樣答應讓他們的‘專業人士’來紐約指導我該如何管理這龐大的幫派。
然後好好招待他們!
但在這之前,我需要更多的軍火…”
以利亞稍稍頓了頓後加重語氣繼續補充道:
“越多越好!”
看著醒悟過來的以利亞,杜維點了點頭,有些人迷失在權欲中不可自拔,那麼這種人就是無可救藥的。
但有些人會在權欲裡短暫沉迷之後意識到其中的危險性從而脫身出來,這樣的人才會變得更強。
很顯然以利亞就屬於後者,短暫的利欲熏心在能醒悟麵前不值一提。
“還是老樣子,將你想要的清單交給我吧,我會替你搞定它們。
當然這一次,你得自己付費了。”
以利亞點點頭表示沒問題,隨後將目光投到了鮑裡街之王身上:
“我需要儘快將地獄廚房的價值變現。”
鮑裡街之王臉上閃過了猶豫之色,有些遲疑地開口道:
“可是……”
沒等鮑裡街之王說完,以利亞就冷冷地打斷道:
“沒有什麼可是,你手上囤積越多的土地,那麼土地隻會越不值錢。
將那些地塊都賣了吧,留下核心區域就可以了。
記住,物以稀為貴,隻有土地少了剩下的土地才有龐大的升值空間!”
鮑裡街之王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然後轉身離開了這間被燒地焦黑的辦公室。
接著以利亞轉回目光再度望向了杜維:
“錢到賬後,我會將其捐到‘遠離ai’基金會裡的,是這個名字沒錯吧?
對了,既然我加入了這個對付血手派的計劃,那麼我想知道那個會在血手派大本營裡開洞的人是誰?
弗蘭克?麥凱爾?還是裡瑟?”
杜維笑著搖搖頭:
“是另一個狠人,年紀雖然有點大,但勝在經驗豐富,做事狠辣。
有他在,沒問題……你看說到他,他電話就來了,稍等。”
……
而杜維口中的狠人,比爾,此時已經來到了雄雞國的首都巴黎。
通過在雄雞國國家安全局任職的老朋友幫忙,比爾確認了杜維口中消息的真實性。
在那天堂大街上確實是有一扇紅色的門,隻不過紅門後的勢力跟雄雞國官方糾纏很深。
甚至於那名老朋友都在勸他不要與這些手背上紋著血手的家夥為敵。
因為這些人不僅勢力龐大,而且在巴黎擁有著極其強大的官方保護傘。
就算是在國家安全局任職的老朋友也隱晦地暗示這保護傘裡就有他們安全局的影子。
但比爾嘴上說著不會去找他們的麻煩,轉頭就來到了這間紅門不遠處。
在通過係鞋帶的間隙,比爾通過老練的經驗發現了不少暗樁正在附近注意著任何一個從紅門前經過的人。
並且這些家夥腰間鼓鼓的,顯然都裝有‘家夥’。
在雄雞國雖說持槍自由,但雄雞國的槍支管理可是非常嚴格的,辦證、購槍、射擊訓練的成本也不便宜,再加上觸碰法律後會麵臨著高額的罰金,所以能擁有槍支的家夥必然有著強大的後盾在。
看來這些家夥就是杜維口中血手派的成員了。
那麼如何無傷的進到紅門內怕是有些令人頭疼了。
想到這裡的比爾下意識地想在兜裡找些能利用的道具,結果卻意外地將印有杜維名字的黑金名片給找了出來。
看著上麵用鎏金書寫的號碼,比爾猶豫幾秒後還是撥通了這個自稱是漂亮國情報人員的電話。
在響鈴三秒後,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比爾也沒有廢話,直接開口道:
“我現在在巴黎,我現在就需要幫助,我需要一個能走進紅門之內的身份。”
電話那頭的杜維聽到比爾的求助並沒有太多的表示,他隻是平靜地提醒道:
“我記得和你說過,隻有在紐約這個號碼的承諾才有效。
我們若是在巴黎出手,那將會引起外交糾紛的你明白嗎?”
聽到杜維的推諉,心係女兒的比爾頓時急了。
“我會承擔一切後果!你隻需要給我安排好一個能走進紅門內的身份就可以了!
事後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隻要我能做得到!
但現在你必須幫我!”
杜維輕笑一聲,他當然知道比爾為了女兒能付出一切。
他先前的推諉不過就是等著比爾的承諾罷了。
既然達成了目標,杜維並不介意幫比爾一把。
至於引起的外交糾紛?都是套話罷了。
“在巴黎能比血手派成員更好用的身份隻有一個,那就是國家安全局的特工。
所以我會給你在其身份係統內偽造一個能持續生效一小時的假身份。
至於你該怎麼利用這個身份,我想不用我多說了吧。”
比爾深吸一口氣說了聲謝謝,然後掛斷了電話。
他當然知道該怎麼利用這個假身份。
他在雄雞國國家安全局的老朋友山姆之前所暗示的意思是血手派是受到國家安全局‘保護’的。
也就是說血手派在定期向著國家安全局納貢!
那麼國家安全局的那些高層為了避免被稅務係統找到漏洞從而東窗事發,他們自然會采取一種不留痕跡的做法。
那就是親自上門收取現金!
這就跟老嫖客從來不使用電子支付是一個道理。
現金才是最難以留下痕跡的東西,也是最容易洗白的東西。
所以,比爾要做的事很簡單,就是做那個上門收取保護費的‘惡人’!
有了決定的比爾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皮夾克,挺直了腰板堂而皇之地向著紅門走去。
此番作態像極了那些握有實權的安全局高級人員。
見到比爾的這番作態,四處埋伏的暗樁雖然覺得這麵孔屬實陌生但也被比爾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畢竟心懷鬼胎的家夥在靠近紅門的時候多少有點異常,可不會像比爾這樣龍行虎步般的走來。
特彆是比爾多年的探員生涯讓這些混跡街頭的幫派份子們十分確認這是個條子。
再加上比爾年齡帶來的穩重讓他看上去更像是個大人物。
這一印象令暗樁也不敢有所動作,任由比爾成功推開了紅門,進到了那處院落當中。
反正就算比爾真的有問題也沒多大關係,畢竟裡麵可是血手派在巴黎的一處重要窩點,比爾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在裡麵翻起風浪來?
是以,當比爾進到了院落之中後,暗樁們就紛紛收回了自己的視線,繼續做該做的事情。
而用手推開那扇紅門的比爾一進門就用淩厲的眼神籠罩了兩個正在底下打牌放哨的小嘍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