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道祖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正色說道：
“劉道友身為地府的封疆大吏，應該早就看透了芸芸眾生才對。
要知道，這世上人心才是最善變的！
這麼多年過去了，無論是天界仙人又或者是道門弟子，都已經忘記了曾經的誓言。
他們，也同樣忘記了刻苦修行的初衷。
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人心浮動是必然的結果。
不但如此，這樣的變化更不會因為任何人的意誌而轉移。
貧道所言，劉道友可認同否？”
劉一鳴：……
兩人相對無言，儘皆沉默不語。
片刻之後，玉清道祖歎了口氣說道：
“人族，是最擅長遺忘的種族。
好了傷疤忘了疼，這種劣根性更是深深埋藏在骨子裡，永遠都不會改變。
哪怕是貧道，以一己之力也無法扭轉乾坤。”
劉一鳴：……
默默點了點頭，對於玉清道祖的話深以為然。
事實上，在劉一鳴剛剛執掌杭城鬼驛的那個年代，便也是如此。
很多華夏的年輕人，僅僅隻是短短的幾十年時間，就忘卻了先人的付出，數典忘祖，崇洋媚外。
在生活變得優渥安逸之後，甚至忘卻了當初的國恥。
時間可以讓人忘卻很多東西，也許本性便是如此吧。
劉一鳴徹底沉默了，許久過後這才幽幽長歎一聲說道：
“道祖，百年之後的位麵之爭，天界是否參戰？
若是參戰的話，又打算如何做？”
玉清道祖淡淡一笑說道：
“此戰關乎於人族的興衰，天界必然全員參戰！
至於要如何做，在貧道看來，順應天命即可！
貧道堅信，若是到了真正需要拚命的時刻，無論是天界仙人還是道門弟子，都會展現出華夏人的血性。
這一點你儘管放心，貧道可以打包票！”
劉一鳴：……
玉清道祖淡淡說道：
“當然，非常時期，行非常手段！
即使貧道是個方外之人，也不會墨守成規，該出手時就出手。”
說到這裡，玉清道祖的身上赫然散發出強烈無比的殺氣，目光更是冷冽森然。
那樣子看起來，與之前慈眉善目的老爺爺判若兩人。
他語氣堅定說道：“無論是誰，隻要在戰場上畏戰不前，怕死貪生，一律殺無赦！”
這話說的斬釘截鐵，沒有半分遲疑。
很難相信，如此血淋淋的一番話，竟出自於道門領袖之口。
劉一鳴默默看著眼前這個半截身子即將入土的小老頭，忽然笑了起來。
笑得很陽光，也很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