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雲初在床上躺了一小會兒,發現周圍忽然沒了動靜,異常的安靜。
她腿上被凍得一陣發涼,正想將被子拉到身邊來,忽然想起上次在沔城驛館陸文謙受涼的事情。
這沈家可比不得驛館條件好,天寒地凍的要真將他給凍壞了,自己怕真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咳,反正他也隻是個擺設,對自己構不成多大的威脅。
退一萬步講,自己一個道姑,豔遇這樣一位風華絕代的富家公子,到底誰吃虧還指不定怎麼論呢。
想到這裡,她終於說服自己爬起身來,走出了拔步床。
輕手輕腳的剛走到陸文謙身邊,就明顯的感覺到他身上寒意撲麵而來。
可真是從冰窟裡拔出來的人呀,不愧是鬼王脫胎轉世的,還未靠近渾身給人的感覺就是陰嗖嗖冰涼透頂的。
“陸二爺。”
曲雲初聲音極小的喚他,做了個要從後麵掐他脖子的手勢。
本以為他已睡得死沉,沒曾想這微弱的呼喚聲直接將他給驚醒了。
陸文謙扭頭頓時看到曲雲初那不懷好意的動作,不覺微微一怔:
“陸沈氏,你有什麼大病,難不曾還想在你家裡謀殺親夫?”
咳,尷尬,真挺尷尬。
他怎麼這麼容易被吵醒,果真不是一路人呀。
“我哪舍得。”
曲雲初故作鎮定的笑道:“要是沒了陸二爺,往後誰還能滿足我窮奢極欲的生活,我真有那想法豈不是自尋死路了。”
陸文謙也看出她是又想戲弄自己,冷冷的翻了個白眼,繼續閉目養神。
“這就生氣啦?”
曲雲初彎下身來,靜靜的凝視著他那張俊美無儔的麵龐,此刻卻如同染了一層寒霜,毫無親近感可言。
陸文謙依舊紋絲不動。
“咳,不就是半張床的事,何至於讓威名赫赫的陸二爺如此動怒?”
曲雲初直接將他一把抱了起來,轉身就往拔步床裡走。
“陸沈氏。”
陸文謙全然沒想到她竟敢如此大膽,憤怒的瞪著她,厲聲吼道:“你放肆。”
“我放肆這事不是整個檀州城人人皆知的嘛,如今怕是連上京城甚至整個皇宮大院都已知曉煙陽城有位無法無天的陸家少夫人。”
曲雲初此時儼然一個潑皮無賴一般,對他的惱怒不管不顧:“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條路都是二爺親自為我量身定製的,現在怎能埋怨起我來。”
陸文謙立時露出一臉苦意,委屈得像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隻悶聲喘著粗氣。
他從出生到現在也沒遇上如此蠻橫無理還膽大妄為的人。
從前敢在自己眼前叫板的人早已成了塚中枯骨。
“陸沈氏,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陸文謙怒斥道:“快些放我下來。”
“我這人可不是時時都那麼聽話的。”
曲雲初自顧自的一直將他抱到內床往床上一扔,這才扶著腰開始不停喘氣,一邊喘氣一邊抱怨:
“沒想到二爺身子還挺沉。”
陸文謙被她這番捉弄氣的不輕,奮力一把直接將她扯了過去。
曲雲初猝不及防的被他用力一拉扯,立時失去重心,整個人頓時跌倒了下去,重重砸在了他胸口上。
“啊。”
陸文謙發出一聲悶哼,有那麼一瞬間感覺頭腦裡一片空白。
良久後,他才連續咳嗽著舒緩過來,猛的翻動身子將曲雲初壓到了身下,怒目圓睜著斥道:“陸沈氏,你果真覺得我現在拿你沒了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