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記不起來了。”
天靈沒搭理他,將手上端的東西朝桌子上重重一放,碗碟碰撞聲清脆。
她撩起袖子,指著腕子道:“這就是你給我捏的,可疼了。”
慕子煜湊上去看了,皓腕如雪,盈盈一握,根本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還請夫人見諒,畢竟我好夢中殺人。”
大大方方受了一記白眼,搓著手到桌邊坐下,上有一湯,三菜,外加一碗沒有牛肉的牛肉湯麵。
“那感情好,趕明兒夫君大人還是自個兒睡吧。”
“我覺得吧,既然我已經是修士了,與凡人終歸有彆。”
慕子煜咽口冷熱適中的小白菜湯:“我決定還是把睡覺戒了。”
“用來修煉。”
也許這就是自己修煉進度慢的原因吧?慕子煜剛放下碗,忽然想到這點。
彆人家的孩子可是天不亮就起床修煉,天黑了還要繼續修煉,一個時辰當兩個時辰用,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再對比一下自己,每天充足八小時的睡眠,中午還有一小時的午休,下午五點準時收工,一個時辰當兩小時用。
嗯……難怪每次門派考核,自己總不過關。
不過轉念一想,該努力的時候自己可沒偷過懶,總得是要勞逸結合,陰陽協調才行啊。
嗯……看來自己活得很明白。
可是。如果是為了天靈小姐的話。
雖然眼前的飯菜依然沒有任何味道,卻不妨礙慕子煜吃得津津有味。
“說起來,小魚兒,你來這兒多久了?”
不知道為何突然要問這個,慕子煜掰著指頭算了陣:“大概,可能,也許是兩年了吧?”
人說山中無歲月,在這不見天日的地底世界,也同樣如此。
周圍的一切都好似被世界排除在外,感覺不到歲月的流逝。
天靈嗯了一聲,不再言語,隻坐在對麵,一手托腮,一手拿著個小瓶子,靜靜看著慕子煜。
仿佛要將他刻進自己腦子裡。
若是換個人來,絕對受不了天靈此刻的眼神,還好咱們慕子煜臉皮厚,心眼大,外加現在腦子還有些不靈光,硬是頂著那股熱烈的目光吃完了飯。
“服下,一粒半。”
還是之前那冰藍色的丹藥,慕子煜一口吞下,隻當是飯後甜品。
薄荷味兒有些衝了,比之前還要厲害點。
“好了,天靈小姐有什麼話要說?”
“你看我這嘴什麼時候閒過。”
也是,好不容易來了個人,總得把從前沒說過的都說出來。
“我需要你現在再去一次祭台,這次我不會給你力量,用你的真實實力。”
慕子煜隻是有些訝異,然後馬上點頭:“我這就走。”
天靈抓著他一個閃身,兩人便至祭台前,天玨很老實的在入口處盤著,遠遠看去跟個胖罐子一樣。
它真的成長了不少,體型也長了幾分,粗了一點,散發出來的力量也比之前更加強大。
那燃燒紫焰的尾巴有氣無力甩動著,看它那半死不活的模樣,好像很無聊?
就算知道兩人到了,它也隻是抬頭看了眼慕子煜。
認真算起來,現在的慕子煜才是它主人。
“快去吧,我就在後麵,保你無礙。”
天靈淩空盤坐,腿上架起那張名為綺雲的古琴來。
急撥速彈,琴音激昂,慕子煜由心底升起股莫名的勇氣來,大踏步飛快上了台階。
已經習慣了黑暗,速度也比上幾次更加快。
還是那片雪原,還是那個人。
天狼雕像已經完全被雪掩蓋,如今根本看不出一點模樣。
就在這漫天飛舞的雪花中,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慕子煜實是不想再看到他的臉,便隻死盯著他那還殘留著血跡的靴尖。
隨即,又是一把帶有齒刃的冰藍色透明長刀闖入眼簾。
這次,還是他先出手了。
隻是瞬間,那雙靴子便出現自己麵前。
虛偽的陽光照在透明刀鋒上,耀得人眼暈。
黯華與冰刃的快速交鋒,代價是慕子煜左臉被劃開好大一條口子。
而淩宇恒,雖是被慕子煜重重一腳蹬在了心口處,卻是震得慕子煜倒飛而出。
冰鋒緊貼著地上積雪而來,雪地之上卻隻能看見那細細的一條白線。
完全不是對手。
當慕子煜被扼住脖子的時候,他根本還沒反應過來。
狂暴的靈氣在他體內奔湧,隻要傾瀉到慕子煜身上,不死也得蛻層皮。
然而,他卻鬆開了手。
重重落在地上,不敢抬頭去看。
可是那猶如金鐵相交般極其刺耳的笑聲還是一絲不落傳進耳朵裡。
隻覺得牙都在酸,酸得痛。
“你去吧。”
應是很久沒說話,他的聲音很是沙啞。
與他難聽的笑聲不同,居然是個很有磁性的中年男聲。
“你還有,半年時間。”
收刀入鞘,在慕子煜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再度隱於風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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