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大人彈琴真好聽。”
還是那架古琴。
慕子煜在一旁認真修煉,天靈就在一旁為他彈琴。
琴聲悠悠,在這個絕對安靜的地下遺跡中顯得更加空靈。
那名為綺雲的七弦琴造型奇特,琴身潔白無暇,潤澤如玉,隻有琴徽光輝流轉,璀璨如霞光,整體和天邊晚雲一般無二。
而且最神奇的一點,是它真的會像雲一樣動。
天靈每每撥動一次琴弦,那不知是何物所鑄成的琴身也會隨之而動。撥動的琴弦不同,它所律動的姿態也不儘相同,看那模樣,天靈就像是抱著一團雲霞在演奏仙樂。
“這是由玉吹一種靈獸,毛如碧玉,形如獅子)身上最珍貴的瑞絲做的琴弦,再由長在瀚海深處的瑞海木一種長在海底的梓樹)鑄的琴身,琴徽倒是差了一截,用的是南天大陸上的披霞玉,雖算不得珍奇稀罕,但也算得上是奇特。喏,你看,不同的時間段,它會呈現不同的色澤,嗯,看樣子,現在外麵應該正是夕陽西下。”
慕子煜好奇的想要伸手去碰,卻又怕擾了天靈興致。
在她旁邊轉了兩圈,越看那瑞海木做的琴身越是覺得稀奇。
天靈道:“這些其實都是瑞海木的樹葉,離了海脫了色,又沒有經過雕刻打磨,直接完整保留了下來,也算得上是這張琴獨一無二的一點吧。”
“那天靈小姐可知玉吹這種靈獸?”
天靈想了想,腦海中大概浮現個毛很長,身子很大,站在高山之上聆聽風的獅子形象,她道:“這我倒是未曾涉獵。”
慕子煜搖頭晃腦道:“嘿嘿。我倒是親眼見過一隻。”
那年是隨弈玄赴北榮域主壽宴,有一名為西月的王國獻上的賀禮,便是一頭玉吹。
據說為了弄到這隻玉吹,整整花費了三分之二的年稅。
可是他們做夢都沒想到,弄來的那頭玉吹看似已被馴化,卻是一直在隱忍不發。
為了出出風頭,他們將那玉吹弄上宴席,正打算讓它表演一番,卻沒想它猛地掙脫束縛,將當天的壽宴攪了個天翻地覆。
後來慕子煜還聽說,那玉吹一口差點咬死了域主最寵愛的小閨女。
事後雖然域主大度,未曾怪罪西月王,可隨後幾年,西月頻發天災,又接逢叛亂,好好一個五洲之國,最後淪落成了個不入流的小國。
慕子煜曾問過弈玄,是不是域主暗中使的手段,弈玄搖頭笑道:“非也,乃是那玉吹陰魂不散,集怨恨,憎惡之力,生生拖垮了西月國運。”
“這種靈獸最是高貴聖潔,雖平時溫馴親和,最喜音律,每逢有人演奏,它必會出現附和。”
“可它也最愛自由,不肯受半點拘束,除非是從它剛下了娘胎開始養起,不然任誰來,也隻有個玉石俱焚的下場。”
“便是它身死之後,也不肯受軀體拘束,必定會將自己分散天地,隨風而去。完整的玉吹遺體真是比那天上落下來的星星,還要稀有。”
慕子煜看著那張琴,道:“所以天靈小姐這張琴,真可算得上是價值連城。”
天靈聳聳肩,她倒覺得無所謂,反正自己本來就不怎麼喜音律,要不是無聊,誰愛彈這玩意兒。
況且,自己身上價值連城的寶貝海了去了,也不差這一個。
“你要是喜歡,我送你可好?”
“這怎麼行,指不定這就是當今唯一一張用玉吹瑞絲做成的琴了。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慕子煜嬉皮笑臉的直往天靈身上蹭,雖然嘴上嚴詞拒絕,可那手還是不老實撫上了琴弦。
他道:“不過嘛,若是天靈小姐肯手把手教我彈,我倒是願意幫你保管起來。”
“你今天,不打算是去試試手?”
天靈朝祭台方向努努嘴,仔細用絲絹擦拭著綺雲。
“嗯,我正有此意。”
雖然慕子煜現在笨手笨腳,腦子還有點不太靈光,可到底還是記住了什麼是宮商角徵羽文武。
還有些念念不舍剛才天靈的細心教導,他卻利落起身,大大伸了個懶腰道:“天玨今天還挺老實,居然沒怎麼吞食我的靈氣。”
他又摸摸掛在腰間的黯華,它今兒也挺老實,默默的吸收靈氣,然後再反饋給自己。
這是轉了性了?
還是因為天玨的出現,讓它出現危機感了?
怎麼搞得像是後宮爭寵一樣。
又是連著兩月不眠苦修,雖達不到天靈那般的技藝,慕子煜的《千華散》卻已經能夠使出第四式,而且前三式極其熟練。
練到後來,幾式相連,慕子煜才發現這《千華散》不光威力強大,用起來也很好看,真是個美與力的完美結合。
既然小有所成,當然得去顯擺顯擺。
剛剛和天靈嬉笑玩鬨了一陣,已經將狀態調整至最佳狀態,不光體內靈氣充沛,那兩件靈氣也是蓄勢待發,躍躍欲試。
他現在很平靜,甚至是覺得哪怕遇見三個淩宇恒突然跳出來,他也能從容麵對。
“當然隻有一個淩宇恒,小魚兒不用杞人憂天,有我在你身後,就算敗了也不會有什麼意外。”
嘛,天靈倒不認為短短兩個月,慕子煜就能打敗淩宇恒。
當然,如果奇跡能夠發生最好。
“那我去了?”
“可是要我背你過去?”
“如果老婆大人願意的話。”
“如果夫君大人不介意的話。”
一秒鐘都還沒有,慕子煜都還沒來得及感受到天靈的氣息,就被她帶著瞬移到了祭台之前。
很是幽怨看著天靈,慕子煜快步上了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