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當然,慕子煜很確定。
“不會反悔?”
“絕不反悔。”
星主點頭,弈玄也是點頭,兩人異口同聲道:“很好。”
弈玄看了眼洛千星,又看了眼慕子煜道:“那你們即刻出發。”
“你不去?”
洛千星著實沒想到,他追問道:“你真不去?”
“真不去。”
弈玄答得很快很急,拒絕的同時,也在堅定自己的決心。
洛千星放下酒杯,看了眼天色,正是黎明來臨前最黑暗的時刻,天空的星辰已不再耀眼,陰雲不知何時開始翻滾,恐怕明天是個壞天氣。
“我們,走!”
星主的速度很快,快到慕子煜剛聽到他最後一個字的時候,自己已經來到了那個深淵之外,停在半山腰那處山野農家。
“怎麼了?”
雖然很暗,但慕子煜還是看得出洛千星臉色並不怎麼好看。
甚至有點難看,而且越來越難看,像是臉上被人扇了一巴掌,剛開始隻是麻木,現在不光紅腫,還流出了血。
“我找不到了。”
慕子煜的臉也突然變得很難看,不光是被扇了一巴掌,又像是挨了兩棍子。
“走。”
還是那般,慕子煜剛聽到那句話的時候,人已到了深淵邊緣,漆黑無底的巨大深淵中,哪兒還有那輪回神殿的影子?
甚至周圍的靈氣也變得稀薄,盤桓在神殿下的靈氣漩渦都已消失。
向下看了一眼,隻有噬人黑暗,慕子煜大吼一聲:“天靈小姐!”
回聲陣陣,直至被黑暗吞沒,沒有一點回應。
當然不會有回應,洛千星仔細看著周圍一切,包括靈氣的流動,岩石的塌陷。
哪怕是空氣中漂浮的灰塵都儘收眼底,卻沒有一絲一毫痕跡可察。
慕子煜還在吼叫,像是覺得把嗓子吼破,天靈便會突然出現在眼前。
可就算是嗓子吼出了血,仍是死一樣的寂靜。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來到深淵邊緣,一躍而下。
然而並不是很深,從躍下到落地,不過是經曆了三十秒。
深淵之下有很多條地下暗河,錯落分流向大地各處,能夠看見在那些暗河的邊緣地帶,還有零零碎碎幾塊靈石,散發著微弱的光。
洛千星像個幽魂出現在慕子煜背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應該是藏起來了,不用擔心。”
怎麼能不擔心,慕子煜轉過頭看了眼星主,沒能說出話。
她現在到底如何,是死,是活?
“我當然還活著,還活得很不錯,小魚兒不要擔心。”
就在這時,慕子煜身上卻突然傳出了天靈的聲音,那聲音猶如一束正午的烈陽,瞬間刺破籠罩在慕子煜身上的黑暗。
“喂喂喂,聽得見嗎?喂,喂?”
“天靈!”
慕子煜突然想到那枚同心結,急忙捧在手心喚到:“你還好嗎?你在哪兒?”
“嘖,還不錯。不過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兒,抱歉啊。”
洛千星皺著眉頭看著那枚同心結,可那氣息虛無縹緲,根本無所探查。
“喂,喂?”
最後的兩個字,無論慕子煜再如何呼喚,再無任何回應。
“好了。至少確定了一件事,她還活著,而且應該還不錯。”
慕子煜沉默了好一陣,才長長舒了口氣,點點頭道:“這樣看來,我隻能選第三個了。”
洛千星沒回答,隻是盯著他看,很久之後他也是長長舒了口氣道:“好。”
“這麼快?慕子煜?你們,沒能進去?”
“嗯,它消失了。”
回答弈玄的是洛千星,他麵無表情道:“我要回去了,現在星海離不開人,你且小心。”
然後,他轉頭看著慕子煜道:“我也不會白讓你乾活,隻要你能夠帶天靈出來,無論如何,我都會給你好處。”
如果是之前,慕子煜會很高興。
可如今他實在是高興不起來,悶悶道:“我會努力。”
“好。”
最後,他看向弈玄:“有任何情況聯係我,我會派幾個人來。”
“可彆派太多人,最好不要引起注意。”
“這個我當然知道。”
送彆星主,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預計中的壞天氣並沒有到來,天空中的陰雲已經散去,難得一見的萬裡晴空。
弈玄走到慕子煜身邊安慰道:“不要擔心了,天靈沒你想象中那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