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徐母開始講述算起,約莫過了有徐老爺子吃兩隻雞的功夫,總算是從頭到尾說了個清楚。
聽到最後,徐嬌娘準備先前往鳳鳴宗,再回來給自己拜壽的時候,徐老爺子差點沒忍住跳起來。
他呼哧呼哧喘了幾口氣,擺擺手先讓徐老二起來,看著徐母問道“這麼說,這就隻是個意外,嬌娘並非真喜歡那小女娃子,隻是單純為了承擔責任?”
說完,他差點沒憋住笑,趕緊輕咳兩聲,做出一副“這件事很嚴重”的表情來。
徐母當然沒放過徐老爺子細微的表情變化,猜著他的心思說道“這個,怕嬌娘也是有點喜歡那孩子的。爹,您看這……”
說完,她還不著痕跡地側眼瞧了自己夫君一眼。
徐老二收到,趕緊接口道“爹,這事很嚴重啊,要是處理不當,搞不好會危及家族啊。”
徐老爺子把眉一擰,腿一架,乜了徐老二一眼,問道“哦?我還真是好奇,他北榮域的鳳鳴宗,怎麼就能危及到我這北冥域的徐家了?”
他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笑,轉臉看向兒媳,臉上掛的笑有些奇怪。說句不恭敬的,感覺就像是偷了雞,成了精的黃鼠狼子。
單一個老奸巨猾怎能形容。
“淳兒,親家母三日後可能到?”,端起一旁清茶淺啜,徐老爺子突然歎了口氣道“唉,真是好久沒見過親家母了,這快有……十多年了吧?”
“有……十三年了。”,徐母聽得此言,一時眼眶濕潤,說話也有些哽咽,廳中一時安靜,隻聞徐母小聲哽咽。片刻,她略略整理心情,笑著說道“這次不光母親會來,連妹妹也會來。”
她笑得很開心,可徐老二和徐老太爺卻是同時心裡一驚。
徐父尷尬笑笑,問道“不是說隻有嶽母大人會來嗎,我怎麼不知小姨妹也要來?”
徐老太爺也是有些不自在,連連喝了幾口茶,順平了心氣,同樣問道“不過是老頭子過壽,怎好這般大動乾戈,親家母不遠萬裡前來已是不易,還勞動宗主……讓我著實有些,惶恐啊。”
他沒怎麼好意思去看兒媳婦笑得那明媚燦爛的笑顏,低眉垂眼瞅著徐老二。
“爹這是說得什麼話。”,徐母款款而行,為徐老太爺添滿茶水,又輕輕替他捶肩。
徐老太爺早年征戰在外,身上多少有些暗傷舊疾。特彆是肩頸背向處,更是有過一次重創。
徐母手法嫻熟,溫和的靈氣力道精準,徐老太爺很是受用,舒服地長歎一口氣。
徐母繼續道“玉兒她雖此時身份尊貴,可算起來也是您的晚輩不是?而且這還是您百年大壽,如此大喜事,玉兒作為晚輩來給您賀壽,合情合理。”
徐老太爺身子動了動,牽動嘴角,咧出個無奈的笑小聲嘀咕了一聲“我這老不死的麵兒還真是大。”
徐母隻當沒聽見,看向自家夫君,語氣有些淡“妹妹她自己長了腿,她想去哪兒,可是我能攔住的?”
徐老二更是尷尬。他當年與徐母成婚的時候可並非一帆風順,他兩人地位相差過於懸殊。一路過關斬將的,好不容易眼看就要抱得美人歸了,半路卻殺出個閉關多年的小姨子當了程咬金。
那簡直就是九九八十一難,最後連他嶽母都看不下去了,親自下場出手給他撐了腰,這才讓天淳與徐修文成了正果。哦,現在天淳改名叫徐天淳了。
雖是個大圓滿結局,奈何自家小姨子跟個沒長大,愛捉弄人的娃娃般,輸了一城後心有不甘,總要想方設法的要找回來。
最要命的還是人家身份尊貴奈何不得。雖是撿漏的,可到底也是一宗之主,搞的徐修文每次見了她都覺得渾身不自在,就怕她瞅著自己笑,感覺像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在等著自己一般。
徐母每每提起自己妹妹,自家夫君都是這個模樣,打趣一二已經是家常便飯,徐老二也是習以為常。
兩人眼神一陣交鋒,又心照不宣彼此轉頭不再對望。
徐父清咳一聲,趕緊轉移話題回到正題上“爹,你有所不知,那鳳鳴宗確實奈何我們不得。可是,那小女娃娃已經定了親了。是北榮明丹穀主的兒子,有媒有信,乃是北榮域主親自寫的婚書。”
徐父說完,很光棍的把頭一昂,兩眼放光,盯得徐老太爺身上直起雞皮疙瘩。
徐老太爺則是慢慢盤腿而坐,閉目深思,把前後一理,確定了這兩夫妻的心思。
徐父是自覺慚愧,又愛女心切。得知嬌娘在做出這種事後,還打算要成全她。可若是要成全她,勢必要得罪明丹穀,給徐家惹來麻煩,於是才先求到自己麵前,探探自己的意思。
徐母嘛,那就是單純的看熱鬨不怕事大了,有得力的娘家撐腰,嬌娘又是她的心頭肉,雖然同性之間的婚姻……確實有些不符合大部分世俗之人的觀念,不過在修煉者眼中,這都算不了什麼。若不是怕夫君和自己不喜,恐怕她就要親自登門去會會那鳳鳴宗主,和那明丹穀主了。
說起那明丹穀,也是北榮域數一數二的大勢力,也不知鳳鳴宗一個中下級門派,怎麼會和明丹穀結親。
隻說那明丹穀主,便是位歸一境的大修士,穀中高手無數,又與諸多帝國關係密切。
畢竟人家掌握的,就是修士三寶之一的丹藥,怎能不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