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師兄。”
慕子煜終於不再殿後，而是走在了前頭。
鳳筱筱也不用再頻繁回頭。她被徐嬌娘牽著，一直低頭看慕子煜的腳步。
這是十分鐘內她第三次找慕子煜搭話。
第一次，她詳細詢問了徐嬌娘在玄天門裡的表現。
慕子煜半真半假的糊弄過去了。
“啊，你說徐師姐平時是什麼樣的人？我想想啊……不苟言笑？反正我基本沒怎麼見她笑過，整天麵無表情的，每次她和我打招呼，我都以為還欠她錢。平時乾什麼？修煉，看書，出任務吧？不過徐師姐好像不怎麼受歡迎，估計是因為她的職務，執法弟子嘛。朋友？以我所知的，應該有四五個之多吧。”
在慕子煜回答問題的期間，徐嬌娘沒有插過一句話。
第二次，她詳細詢問了關於玄天門的情況。
“我們門派裡很和諧的啦。我是在門派裡長大的，對我來說，玄天門就是我的家。門主？他老人家……怎麼說呢，挺可愛的。喜歡喝茶，嗯，也喜歡喝酒，哦哦哦，對了，他還喜歡吃小吃，什麼小吃都喜歡。老小孩兒？不過師父看起來又年輕又帥氣，一點都不老。嘛，隻要你見過一麵，絕對忘不了。他人很好的，我想想啊，用和藹可親來形容應該是最恰當的。”
期間徐嬌娘插了句嘴，就在慕子煜簡單說完弈玄興趣愛好後，她突然道“師父很喜歡錢。正常入門弟子的學費一年是一百金幣。”
“那不正常的呢？”，慕子煜和鳳筱筱同時問道。
慕子煜還真不知道，哦原來敢情說玄天門收弟子還有學費的啊？
“富有點的，如果是修煉世家，一年的學費是一千金幣。這個沒有固定標準，是根據個人家世來收的。”
說完，徐嬌娘歎了口氣，有些黯然道“慕師弟每天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當然不知道。之前因為玄天門屬於隱世，除了庇護之下的王國奉納，幾乎沒有任何收入。每年弟子的衣服，吃食，住宿雜七雜八的，那點子學費其實根本不夠看。每年還有界域的稅賦，弟子的獎勵，年節的贈禮，唉，光是想想都覺得頭疼。”
三人沉默了挺長一段時間，鳳筱筱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門派裡還有這麼多自己從來不知道的東西。
徐嬌娘揉著她的頭，笑著說道“這就證明伯父經營得很好呀。不像我家師父，我記得之前有過出師的弟子想要資質他，他還老大不樂意呢。”
慕子煜轉頭過來笑，這件事他也知道。最後那名弟子被弈玄狠狠教訓了一頓，弈玄還很熱情的留他在玄天門裡住了半年。
“不過現在好多了，師父那不愛出風頭的性子終於換了，咱們玄天門也不再是隱世門派了。”
雖然現在名頭還沒打響就是了。
“誒，師兄。”
這是第三次，慕子煜頭也不回，隻嗯了一聲。
“你是怎麼和你夫人認識的啊？”
估計八卦是每個人潛意識裡的愛好。
慕子煜停下腳步，不經意的瞟了徐嬌娘一眼。
這個問題鳳筱筱肯定問過她，想不到她嘴這麼緊，慕子煜在心裡暗暗點頭。
“我聽嬌姐說，你夫人也是……先天妖火身？而且嬌姐還和你夫人做了場交易，嬌姐要在十五年內一直跟著你。這是為什麼呀？”
慕子煜這才反應過來敢情不是徐嬌娘守口如瓶，而是她壓根兒不知道。
但凡是她知道的，都告訴鳳筱筱了。
慕子煜苦笑一聲答道“師妹既然知道先天妖火，那你現在肯定也知道，你和我一樣，都是被鬱火纏身之人吧？”
鳳筱筱痛快回到道“當然知道，我還確認了好幾遍呢，那鬱火確實恐怖。”
搞得她幾乎沒辦法拒絕徐嬌娘的任何要求。
雖然有些要求她不想拒絕就是啦。
“嗯，現在我老婆沒和我在一起，如果我還想繼續正常下去的話，就隻能跟著徐師姐走了。”
說著說著，慕子煜突然想到了什麼，試探性問道“誒，鳳師妹，我還挺好奇，現在你這麼喜歡徐師姐，該不會是……”
徐嬌娘狠狠剜了他一眼，但沒說話。鳳筱筱則是歪著頭想了半天，這才明白過來慕子煜指的是什麼，她臉上突然泛紅，有些生氣，語氣也變了，有些急，還有些怒“師兄說什麼呢！人家喜歡嬌姐……是因為……是因為……”
是因為在她最受傷，最脆弱，最彷徨無助的時候遇上了徐嬌娘。
是因為她……真的很喜歡徐嬌娘。
從裡到外，她的模樣，她的聲音，她的香味。
實在是因為不出來了，鳳筱筱所幸來了個一錘定音。她鼓足了勁兒，大聲道“我喜歡她，因為她也喜歡我。雖然我被鬱火纏身，年紀又小，見識不多。可一個人喜不喜歡我，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當真是一錘定音，仿佛整個世界都隨著鳳筱筱的這聲回答而靜止了。
很久之後，慕子煜點頭回應道“嗯！我們都會幸福的。”
感情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它可以讓一個人毫無征兆的頹廢，也可以讓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奮起。
它可以讓從未謀麵的兩人一見如故，也可以讓素不相識的兩人不共戴天。
它可以讓天各一方的兩家永結秦晉之好，也可以讓雞犬相聞的鄰居老死不相往來。
就比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