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一層,見四周牢門緊閉,牢中之人不言不語,無聲無息。
慕小魚心疑,不敢湊近去細看。又見每個牢門畫得個陣法,上有雷光跳動,越發心驚,對天靈小姐道:“啊老婆大人教我,這是個什麼陣法。”
天靈小姐忍不住打趣他道:“好小魚兒啊,真個好學,還要問是什麼陣法。我手把手教你麼?”
慕小魚聽了,老臉一紅,再不多問。使出劍來,兩劍破開陣法,上前踹開牢門,進去一看,吃了一驚。
隻見這牢中吊有一人,被剝了乾淨,下半身血肉全無,白骨森森。卻未死,嘴裡還哼。
慕小魚忙解下來看。這人明明是個凡人,照理便是流血也該流死了,他體內生機卻還盛。晃他兩晃,全然不醒,隻是嘴裡在動,胡言亂語,聽不真切。
天靈小姐道:“小魚兒,這人識海已經崩了,隻有殘缺意識被困體內,不得安生。你送他去了罷。”
慕小魚聞言,心裡沉重。將這人安置好,蓋件新衣,劍起,送他去了永恒海。
來至第二間,牢中也是如此,便如又回到了第一間一般。天靈小姐探查片刻,隻是歎息。
一直看到十八間,間間如此。多是青年男女,年富力強,一個個識海崩塌,難死難活。慕小魚心中氣憤至極,止不住破口大罵:“這群遭天譴,不得好死的畜牲,竟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人神共憤的惡事!”
他又看向那一排排密集整齊的牢門,忍不住心裡發寒,唇抖齒顫。
天靈小姐鼓勵他道:“好小魚兒,此處不是傷心之地,且打起精神來。這群惡賊終有遭誅之時,勿要繼續煩惱。”
慕小魚深吸口氣,且把情緒丟開,徑直躍向坑底。
此地空間更大,上下相連,像個葫蘆。
腳下陣法繁複,又有黑霧遮擋,一時竟難分清上下左右。
天靈小姐提醒道:“小魚兒仔細,此處有異。”
話音剛落,便聽左側有聲響撲來。慕小魚揮劍斬去,卻落個空,倒把那黑霧斬成兩截,似活的一般,落在地上蠕動。
“想這霧就是陣中魁雄吐的。”,慕小魚一念及此,屏息凝神,劍出全力。隻見得劍影紛亂間,滿空黑霧儘數斬斷,露出隱藏其中的魁雄來。
這魁雄非單指一物,凡是用來構建地魁陣的,都可稱作魁雄。
慕小魚仔細看了,原來構建這地魁陣的魁雄真身是數十隻半人高的耗子精。
“造化。我當會有七十二隻,原來隻有七十一。差一隻,成不得煞了。”
這幾十隻耗子見黑霧被破,就要打洞走,卻不如慕小魚的身法來得快。隻身子一動,連出七十一劍,但見殘影連連,如驚鴻過隙,斬落二十來隻耗子頭。腳下陣法黯淡些許,整個空間更加明亮。
他看著那被打出來的洞,搖了搖頭不去追:“也罷。想來也夠我們打出去了。”
便要上去,忽見前方霧散處有火光閃爍。慕小魚閃目望去,明明地瞧見正是徐嬌娘。
目光微抬,看得清楚,卻嚇得他個趔趄,忙站定身,向後又退幾步。
隻見徐嬌娘渾身妖火熊熊,除一件貼身軟甲扒不下來外,其餘都被剝得乾淨;左右肩上各三個鉤子穿了琵琶骨,每個鉤子都有禁製;雙手倒背高吊,穿了手腕鎖住;下身深陷地麵齊腰,地麵又畫了陣法。饒是她本領齊天高,如何能逃得了這地網牢。
隻是如此,慕小魚如何能嚇得後退?原來是瞧見徐嬌娘頭頂的那個煞星。
但見它:一雙豎瞳血紅,兩對獠牙明亮,口張如洞淌血水,鼻息鼓鼓噴腥風。這便是當年被雷劈死的長蟲,隻是如今看它真實模樣,哪裡是什麼長蟲,明明的是隻毒蛟龍!
徐嬌娘就被困在它嘴裡,鐵鎖就係在毒牙之上,不時還有毒液沿鐵鏈淌下,侵入徐嬌娘體內。
慕小魚唬得不輕,想走腿又軟,想動身子僵。隻是拿著紅葉劍,怕它猛地咬來。
天靈小姐道:“小魚兒莫要怕,是死的。”
慕小魚不信:“死的,它怎麼眼睛還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