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都這般說了,慕小魚還是不往其他想,心裡篤定是衝撞了邪祟。
你看他嘴裡絮絮叨叨,一時間又不知如何是好,要走不走的,原地鑽了幾圈,這才一錘定音道:“既是她的緣故,我把她請出去,那位想必就能安生走了。”
說著就要去扛徐嬌娘。
咦~就能有這般怪事!連徐嬌娘自己都壓製不住的妖火,慕小魚隻一靠近,那妖火就萎靡下來,再難猖獗,似有消散之勢。
徐嬌娘抓住時機,配合藥力,徹底控製妖火,清醒過來。才一睜眼,就見慕小魚拿著塊布,撲上來要套自己。徐嬌娘大驚失色,以為他是被妖火所惑,要拿自己開葷,趕緊一骨碌爬起來,大喝一聲道:“慕子煜,你好大膽!”,隨即就要去扯他衣領,撩拳要打。
慕小魚此時是豁出去的人,哪裡會理她,隻閃開拉扯,又躲過一拳,還把手中布作網,猛地套住徐嬌娘,扛起來要走。
徐嬌娘剛遭妖火噬心,此時疲軟,渾身無力,一時掙紮不出,隻得發狠高叫:“慕子煜,你若敢放肆,我定要稟告師父和天靈大姐,把腿都打斷你的!”
慕小魚哪裡肯聽,隻是大步走。徐嬌娘心慌意亂,心中大放悲聲:“老天,作孽!我這般個正直的人,清白的身,如今就要被摁在爛泥塘了!”,忽想到:“慕子煜這人心軟,見不得女孩子哭,或許我哭一哭,他就醒了。”,就要哭,奈何自家是個剛強性子,輕易哭不出來,隻能乾著嗓子嚎。
慕小魚聽她嚎得淒慘,果然心軟,就要鬆放了她,卻被紅葉提醒道:“老爺小心,她想是被上身了!”,慕小魚此時疑神疑鬼的,想也不想,也就信了,叫:“這可怎生是好?”
紅葉道:“我聽人說,那玩意兒極怕純陽之氣。老爺的師弟陽氣旺盛,取他血來,或能治退。”
慕小魚點頭搗蒜:“是是是,我一時發昏,倒把這忘了。”,隨即又對徐嬌娘高叫:“師姐,你且忍一忍疼!”
徐嬌娘聽他喊出這話來,魂飛魄散,拚命要掙紮出去。卻不想慕小魚腹毒心黑,手狠力凶,猛地一掌劈來,徐嬌娘哪裡吃得住勁兒,立刻昏死過去。
見她不動彈,慕小魚左右亂看,隻見此地雖在霞光之上,白雲之間,四周卻有山峰破雲而立,峰頂多是老樹盤根。慕小魚挑棵大樹,把徐嬌娘抹肩攏背綁了,高高吊起,轉身去尋賓白。
原來那妖火雖被徐嬌娘壓製,卻還有殘餘在賓白體內,此時仍不得醒。慕小魚火急火燎跑進來,抱住賓白亂搖亂晃。倒也奇怪,那妖火竟都被慕小魚吸入體內,他自己卻毫無反應,完全不知。
賓白被兩下搖醒,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聽慕小魚急切道:“師弟,禍事了!這裡有那種東西作祟,上了徐師姐的身。你若有什麼法寶治退最好,若沒有,少不了要你出出血。”
賓白向來不信這套,可眼看慕小魚說得認真,之前也遇見兩個,又想此地多年無人,指不定就會引了孤魂野鬼來,便鄭重起來,起身道:“師兄不要急!”,環顧四周,不見徐嬌娘蹤影,又問道:“師姐何處去了?莫不是那東西凶惡,要奪舍她麼?!”
慕小魚道:“難說。如今我製住她,吊外麵在。”
賓白走出去看,就見徐嬌娘高高掛起,吊得結實,忙睜通明眼仔細打量,居然真個瞧見徐嬌娘頭頂有陰影籠罩,身上有虛影浮動。
賓白見狀,不憂反喜,大鬆口氣,扭頭道:“啊師兄就有些大驚小怪。我還當是個什麼狠魔凶煞,原來是隻無形的怨魂。”
慕小魚道:“無形怨魂麼?如何就把你們都嚇翻了?”
賓白道:“它如何有這本事。是師姐體內妖火爆發,燒得我們神魂顛倒。”,又把慕小魚打量幾下,奇怪道:“師兄不曾有事麼?”
這一問卻似戳中慕小魚身上機關。隻見他呆立原地,嘴巴開合幾下,像是忽忘了如何說話,又像是不知要怎麼動嘴,猶如機器卡了殼,足足愣了半分有餘,這才猛地打個激靈,不答反問:“啊,雖是隻無形怨魂,也是禍害。師弟可能祛退麼?”
賓白隻當他是有隱秘不能對人言,便不去在意,道:“且看我的。”,隨即踏前一步,提一口氣,身上輝光閃爍,大喝一聲:“破!”,便見徐嬌娘頭頂陰氣立散,身上虛影消失。
兩人上前解下徐嬌娘,還由慕小魚扛著,轉回大殿,那幾個昏的還昏。慕小魚道:“這麼躺著卻也難看,要是得了風寒,這裡沒藥,可怎生是好?師弟,你去生個火來,我把他們收拾收拾。”
賓白聽了心中好笑,卻對這神神叨叨的師兄越有好感。
原來這些人體內都有妖火殘留,慕小魚擺弄好徐嬌娘,就一一喊過去,一一吸收了妖火。喊到趙玖時,卻出了點意外。
可憐趙玖本是凡人,被這妖火噬心久了,神智都有些模糊。再遲些兒,怕就得變成妖火傀儡。慕小魚見喊他不醒,心知不妙,忙取出世界樹的露珠,便要喂,又怕這露珠力量大,直接撐死了他;想要兌水,又怕稀釋後沒有效果。想了想,招呼賓白道:“師弟,你來。”
賓白正生火,要烤點食物填腹,聽得喊,過去笑著打趣:“師兄,怎麼說,莫不是趙玖身上有鬼?”
慕小魚卻是個臉皮厚的,也不害臊,道:“是有鬼。”
賓白好奇:“怎麼說?”
慕小魚道:“這人恐怕要死。師弟,看他幫過我們份上,救一救他。你出點血,我把這露珠兌在裡頭,喂他服下。一來可救他性命,二來可解他體內蠱蟲,三來為他洗骨伐髓,若有機緣,他可踏上修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