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跪下。”蘇沐指著黃山道。
其他村民停下腳步看著這一幕,但也隻是敢怒不敢言。
黃山額頭冒出冷汗,他不明白段鳶的身份還比蘇沐尊貴呢,也沒見擺架子,這個蘇副使憑什麼?
但是民不與官鬥這個道理他懂,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就要跪下。
“蘇副使好大的官威。”
黃山還沒跪下,一個聲音就先從人群後傳來,聲音洪亮如鐘,人們紛紛回過頭去看。
隻見一個隊伍浩浩蕩蕩停在人群的後方,為首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一身墨綠色對襟長袍上用金絲勾勒的獅子栩栩如生。
男子一張臉不怒自威,雙目如鷹般銳利,身上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氣,目光所到之處所有人都不自覺地低下頭不敢與之直視。
在男子的右側站著兩個年輕男子,兩個年輕男子皆是束發戴玉冠,儀表堂堂。
男子的左側站著一個年紀相仿的女子,女子與那些端莊的當家夫人不同,一身交領窄袖長衫,腰間掛著劍,高束著墨發英姿颯爽。
蘇沐一見到那幾人,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謹小慎微,連忙朝抬著擔架的手下低吼,“快,扶我下來!”
手下扶著他下擔架,蘇沐在攙扶下一瘸一拐走到那幾人的麵前,絲毫不敢有任何的不敬,即使腿上疼痛也要強忍著站直作揖行禮。
“小婿見過嶽父大人、嶽母大人和兩位兄長,小婿提前不知你們到來,失禮了。”
聽蘇沐這麼一說,段雄臉色沉如水,恨不得一拳將蘇沐那張虛偽的臉砸個稀巴爛。
他袖子一甩直接越過蘇沐走路生風,隻留下一句話:“莫來挨我段家的邊,晦氣!”
兩個兒子段正和段穆也從蘇沐身邊越過,從始至終未正眼看過蘇沐。
唯有田夢落後了他們一會,蘇沐見田夢還沒有走以為還有機會,連忙堆著笑臉朝田夢打招呼。
“嶽母大人……”
蘇沐的話還沒說完,田夢突然將掛在腰右側的劍移到左側,交換的過程中動作幅度很大,劍柄直接捅到了蘇沐的鼻子上。
“嗷——”蘇沐疼得嚎叫一聲,眼淚從眼眶中飆出,他捂住鼻子感覺到溫熱的液體從指縫溢出。
田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啊,手滑。”
說完也懶得給他臉色,朝著水邊走去。
蘇沐捂著鼻子看著他們的背影目光陰晦,但也不敢多說什麼,讓手下扶著去水邊默默洗掉流出來的鼻血。
黃山見到段雄朝自己這邊走來,額頭的冷汗不住往下流,連蘇沐都這麼恭敬的人得是多大的官啊?
蘇沐一個副使都叫他跪下了,比蘇沐還大的官他不得磕兩個?
想著他腳下一軟,就要跪下去。
段正一把將他扶住,臉上的表情不複麵對蘇沐時的冰冷,反而一臉和善。
“這位老鄉不必多禮。”
黃山戰戰兢兢,他何德何能讓一位大官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