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提前了，前世北疆這一戰是蘇沐從邊境回來一年之後才發生的。
也是在初冬之時鷹國大軍大舉來犯北疆，段正帶兵支援，而鷹國派來的是號稱人屠的戰神樊宴。
樊宴驍勇善戰，但令人恐懼的不是他的驍勇善戰，而是殘忍。
敗於樊宴之手的人沒有談和、投降甚至是被俘虜的機會，因為樊宴每一場仗都將敵人屠個乾淨，因此得了人屠的稱號。
而樊宴從三年前在戰場上嶄露頭角以來，至今未嘗敗績！
前世段正在抵達北疆之後在糧草不足的情況下堅守了一年，最後城破與敵方拚殺死在了那場大戰中。
消息傳回家中，原本就有舊傷在身的段正鬱結於心，身子也一天不如一天，之後又經曆了許多事被朝廷猜忌，最後落了個滿門抄斬的下場。
段鳶要改變這個結局，哥哥的命她要救，北疆必須去！
沒等段鳶說服家人，就有小廝來報九皇叔到，段正趕緊讓人將慕容洲請進屋。
外麵的雨愈發大，慕容洲到廳內時衣衫也被雨滴濕了不少，田夢趕緊讓人去給慕容洲拿了更換的外衣，又讓人生了爐火。
“小洲，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來了？”即使自家忙得焦頭爛額，田夢還是沒忘關心慕容洲。
段鳶認慕容洲為兄之後，他們也不叫他皇叔了。
“我聽說了北疆的消息，想來看看家裡有什麼打算。”前幾日見麵時段家的人一個個興高采烈，現在愁眉苦臉慕容洲看了心也跟著沉重。
“來了正好，也聽聽嫋嫋有什麼說法。”段雄坐在椅子上難得沒有暴躁，除了蘇沐那次，在大是大非上段鳶從未鬨過脾氣，現在想去北疆定有她的考量。
慕容洲看向段鳶，今日氣溫驟降，段鳶穿了件毛領披肩，在白色的絨毛襯托下，那張臉顯得白皙素淨。
“阿爹阿娘，我要去北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鷹國此次來勢洶洶，又挑了初冬這個節骨眼，想必是做了十足的準備。
“鷹國地處嚴寒，他們的軍隊早就適應了寒冷，他們挑入冬這個節骨眼來犯，定是吃定了我們大燕的軍隊在冬季戰鬥力下降，想趁機一舉拿下北疆。我猜測鷹國的主要目的不是北疆，而是北疆之後的苒地。”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變了臉色，作為武將世家他們一點就通，苒地可是塊放牧的好地方，每年春季都能產出大量的草料，是大燕培養戰馬之處。
而鷹國地處嚴寒寸草不生，戰馬都要靠從彆國購買，如果讓他們攻下北疆占領苒地，那鷹國就能自己培養戰馬，少了購買戰馬這筆巨大的開銷，鷹國的實力會更上一層樓！
前世北疆城破之後樊宴便長驅直入欲占領苒地，大燕派兵抵擋，但是苒地一馬平川易攻難守，雙方交戰兩邊都有大量傷亡。
為了止損鷹國和大燕最後談和，大燕花了好大一筆錢才讓鷹國退回北疆之外，那筆錢幾乎掏空大燕的國庫，導致大燕在之後一年拿不出錢養兵，大燕空前虛弱。
段鳶此次想去北疆不僅是為了自己的哥哥，更是為了保家衛國。
傾巢之下豈有完卵？若是讓大燕這樣一點點被蠶食，即使將軍府最後保住了，可國亡了，將軍府也不複存在。
“苒地對大燕至關重要，對鷹國也同樣重要，所以鷹國必將竭儘全力將北疆拿下占領苒地，所以此戰他們必定會派出最強將領，我猜測會是樊宴。”
段鳶的話又讓段穆他們臉色沉了沉，樊宴雖然因為嗜殺被人詬病，但不得不承認確實是一員猛將。
“樊宴至今未嘗敗績，由他帶領的軍隊必將士氣高漲，而我們的士兵到北疆一時半會又難以適應北疆的氣候，對上士氣高漲的鷹軍，此仗，難打。
“二哥又是從京都去的，資曆尚淺，恐怕難以讓北疆那些老將信服，到了北疆便是內憂外患的情境。外有強敵，內又水土不服，二哥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太多，所以需要一個信得過的幫手。”
“我去！”段穆站了出來，聽了段鳶一通分析他也意識到此仗凶險，他這個做哥哥的還在，怎麼能讓妹妹去扛大梁。
段鳶搖了搖頭，“三哥要留在京都，若是我留在京都，北疆一破朝廷需派兵支援，這領兵的人選怎麼都不會落到我這女子的頭上，難道三哥還指望彆人能全力去救助我們段家人不成？
“所以三哥要留在京都，如果我們在前方真的敗了，三哥便是我們最堅實的後盾！”
廳內一片寂靜，段鳶已經將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他們無言以對。
段鳶也確實是此次跟段正一起去北疆最好的人選，她有過上陣殺敵的經驗，在領兵這方麵也的確出類拔萃，常有奇招。
段雄常常感歎段鳶生錯了性彆，否則她肯定能大有作為，最終成長為大燕的頂梁骨。
“萬事……小心！”最終段雄凝重囑咐，歎了口氣，也是他老了，也到了孩子們挑大梁的時候。
“你們兄妹倆都要給我平安歸來！”向來堅毅的田夢都紅了眼眶。
“放心吧阿娘，管他樊宴還是什麼宴，我們兄妹齊心，定能將他打趴下！”
段鳶朝著自家雙親咧嘴笑，段正也不想讓他們擔心，也拍了拍胸脯，“阿爹阿娘放心，虎父無犬子，我和嫋嫋不會讓你們失望！”
慕容洲看著兄妹倆信心滿滿的樣子，心裡沉了沉，他自然不想段鳶上戰場。
可家國麵前，兒女情長又算得了什麼。
段家原本隻收拾段正的行囊，這下又多收了段鳶的。
慕容洲留在段家吃了午飯，段正和段鳶便要出門去凱旋殿領取兵符點兵出征了，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敵人也不會等他們準備好。
段鳶穿上久違的盔甲，驚雪掛在身後，馬尾高高紮起，一手抱著頭盔一手勒著韁繩，臉上的笑明媚自信，讓這陰沉的雨天都歡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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