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都是三兄弟中最笨的,他不懂關秀才說的啞謎,隻知道大哥去應城之前,讓他看好秀才和護好段正,如今他兩樣都沒做到。
關秀才絕望地閉上眼睛,“應城那兩聲巨響你沒聽到嗎?大哥他……回不來了!”
“秀才,你到底在說什麼!”廖武扔下刀,跪在關秀才麵前,抓住他的肩膀,“什麼叫大哥回不來了?你到底瞞了我和大哥些什麼,你又為什麼要刺殺段正?你說話啊!”
關秀才沒來得及開口,背後突然被人猛踹了一腳,整個人往前撲去,直接栽在廖武的身上。
廖武扔在地上的刀被人撿起,沒有半分猶豫,那把大刀對著關秀才的腦後狠狠劈下。
廖武眼神一凝,脫口而出“不要”,手已經先聲音一步護住關秀才的後腦。
千鈞一發之際那把刀停在了廖武的手上,廖武的手在鋒利的刀刃下滲出鮮血,血滴落滑入關秀才的衣領,滾燙熾熱。
直到此時廖武才看清來人,“段、段丫頭?”
段鳶蓬頭垢麵,身上的夜行衣四處都是撕裂的口子,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全是刺目的紅,她身後雪地上留下的腳印深深淺淺,全都帶著血。
但最令人不敢與之對視的是那雙幾乎要泣血的雙眸,廖武想到她的哥哥還生死不明,心中就升起巨大的愧疚感。
“段丫頭……”
“死了。”
廖武才開口,就被段鳶平靜得近乎無情的聲音打斷,“全都死了。”
廖武一愣,看向段鳶身後,那裡沒有跟著任何人,他張了張嘴,說不出任何話,腦中也空白一片,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大哥……”關秀才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廖武癡呆地低喃著。
關秀才跌坐在地上抬頭看段鳶又舉刀對著他,他眼中流下兩行清淚。
“你活著回來了,活著回來了……”他仰天長歎,“我敗了,我的計劃全敗了。”
他怎會不知道樊宴不會放過大哥,但是這是以最少的犧牲拯救北疆最好的方法,如果能重來他還是會這麼選擇。
“我此生對不起大哥,對不起段家,但沒有對不起北疆。”
關秀才抬頭看夜空,今晚的天真乾淨啊,就像他們兄弟三人在北疆結拜的那天,他們的結拜誓言未求過同生共死,說的是為北疆的百姓生,為北疆的百姓死。
“大哥!”他突然朝天大喊,“秀才來陪你了!”
那道身影往前一撲,段鳶手上冰冷的刀尖便沒入他的胸膛。
“秀才!”廖武的叫聲撕心裂肺,他衝上前抱住關秀才,段鳶放開刀柄,他就倒在廖武的懷裡。
鮮血不斷從他口中湧出,廖武顫抖著手要替他擦去臉上的血跡,可鮮血總會源源不斷地湧出,將他的臉再次染紅。
廖武看到關秀才的嘴唇翕動,失聲著將耳朵貼近他的臉。
“對不起……”
聲音在寒夜中消散,唯留廖武撕心裂肺的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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