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鳶冷聲道:“因為賠我的嫁妝沒錢?自古以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蘇家欠了彆人的東西還不起,反倒賴借你們錢度過難關的人了?
“再者,蘇家要賠給我的嫁妝,單子上寫得清清楚楚,我離開蘇家後蘇家還回來的東西可沒有幾樣,單子上沒還的東西還多著呢。
“你們蘇家沒錢,難道不是因為你們這些吸血鬼親戚又做了什麼丟人的事,需要用錢去堵窟窿嗎?莫不是你們有人惹了禍,拿蘇副使的賞賜去換錢偷偷擺平,然後將賬賴到我頭上?”
王秀被人戳破了心事神色慌張,她小心翼翼看蘇沐的臉色,見到蘇沐臉上果然流露出思索的表情,當即急著解釋:“沐兒,沒有這回事,你彆聽那個毒婦胡說!她現在是在挑撥離間!”
蘇沐也不是個傻子,朝廷給他的賞賜雖算不上多但也可觀,若不是要娶鐘錦媚要錢他才過問了一下家裡還有多少銀兩,這才發現不到一年的時間竟所剩無幾。
王秀和他娘告訴他是因為還了段鳶的嫁妝,才用了那麼多,他便沒有多說什麼,現在聽了段鳶這麼說,才發現其中端倪。
他死死看著王秀,將王秀看得心裡發毛,害怕地後退了一步。
“嬸嬸你告訴我,那些錢你有沒有拿去還段鳶的嫁妝?”蘇沐問。
“我我……”王秀心虛,最後在蘇沐的威壓之下沒能撐住,眼淚開始往下掉,“沐兒啊,這事不能怪我啊,去年你堂弟闖了禍,我隻能用些錢去幫他,他可是你的堂弟啊,難道你不幫他嗎?”
“闖了什麼禍?”蘇沐問。
“他、他看上了一個姑娘,那姑娘不從,咬舌自儘了……”王秀越說到後麵聲音越小。
蘇沐腳步一踉蹌,跌坐回椅子上,李慧麗見到自己孩子這樣,連忙上前安慰,“沐兒,錢財而已,都隻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我們一家人好好的。”
蘇沐麵如死灰看著李慧麗,“娘,這件事你知不知道?”
李慧麗緊閉著唇不敢回答,蘇沐便知道了答案。
王秀生怕讓蘇沐失望失去這條大腿,又連忙道:“沐兒,那些錢也不單單是我們家用的,你二舅也用了不少,上次他進了賭場輸了好多錢呢,是嫂子當了不少東西才把他從賭場帶回來的!”
蘇沐的心涼到穀底,看向李慧麗,“可有此事?”
李慧麗將臉撇向一旁,“沐兒,那可是你舅舅啊,是娘的弟弟,你難道忍心看他被賭坊的人砍斷手腳嗎?”
蘇沐臉上的血色慢慢退去,段鳶休夫那天說過這些問題,他原以為是段鳶看不起他的窮親戚們,氣急之下詆毀他們。
發現家裡沒錢的時候他也怨過段鳶,覺得是段鳶將事情做絕,讓他沒有退路。
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走到今天,是因為家人的背刺。
他看向段鳶,段鳶溫柔且堅定看著蘇蓉的目光,讓他想到曾經段鳶也是這樣看著自己的。
他想起段鳶種種的好,段鳶是要強脾氣急沒錯,但是以前人們說他配不上她的時候,她會站出來讓所有人閉嘴。
在他自卑配不上段鳶的時候,是段鳶輕聲安慰鼓勵他相信他。
家裡人生病的時候,也是段鳶跑上跑下請來京都最好的大夫。
這些年也是段鳶將蘇家打理得風生水起,家裡人寫家書的時候,雖然有說段鳶脾氣不好,卻從未說過段鳶苛待他們……
或許是他錯了,段鳶才是那個能助他平步青雲的賢內助。
他緩緩坐起身子,看著段鳶,輕輕喚了聲,“鳶鳶……”
段鳶身子一僵,那種惡心感又襲來,又聽到蘇沐道:“我不娶鐘錦媚了,鳶鳶回到我身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