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哼”讓段鳶心顫了顫,慕容洲這是生氣了?
可也不能怪她啊,她不是想著慕容洲在跟心上人溫存不去打擾嘛?
“哼!”段鳶也哼了一聲。
慕容洲瞥了她一眼,“你哼什麼?”
“哥怪我不找你玩,可我不也是為哥著想嗎?”段鳶氣呼呼道。
慕容洲一愣,“此話怎講?”
“哥不是在跟嫂子溫存嗎?嫂子好不容易來府上一趟,我怎麼能打擾你們二人世界?”
慕容洲皺起眉,“什麼嫂子?”
一直守在後方的陳溪默默往陰影裡躲,慕容洲察覺到了他的逃避,眉頭越鎖越深。
陳溪是不是又胡說八道了什麼?
段鳶可不懂這主仆倆的心思,換上一副八卦的嘴臉,“哥你就彆藏著掖著了,你家裡都給嫂子準備衣服首飾了,嫂子前陣子到府上住了吧?”
慕容洲的手緊扣著輪椅的把守,冷白的手背上青筋隱隱凸起,冷冷吐出兩個字:“陳溪?”
陳溪最好給他解釋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段鳶把這當成了威脅,趕緊替陳溪說話,“哥你彆怪陳溪,陳溪什麼都沒說,是我自己猜到的。你說你也這麼大個人了,有心上人就有心上人唄,藏著掖著做什麼?”
慕容洲的手幾乎要把輪椅把手捏碎,什麼都沒說是吧?都被誤會成這樣,陳溪當時也沒替他解釋?!
陳溪已經快要把自己縮到縫裡,他能怎麼辦?全都是段鳶想象力太豐富想出來的,他還能管段鳶腦子裡想了什麼東西嘛!
慕容洲知道現在怪陳溪也沒用,當務之急是如何補救,要是讓段鳶誤會他有心上人,段鳶就更加不會考慮他,段鳶斷然不會做插足彆人感情的事。
他深吸口氣,緊抓著把手的手也放開,“沒有什麼心上人。”
有,但不是段鳶憑空想象的那個。
“我懂我懂。”段鳶點頭,慕容洲臉皮薄她就不拆穿唄~
慕容洲要氣瘋了,看她的樣子分明不信,但他要怎麼解釋?
段鳶已經認定他有,再怎麼解釋也不會信,除非他說實話告訴她沒有什麼她想的心上人,他喜歡的人從始至終都是她!
但這麼說恐怕會把她嚇得不輕,而且局已經布下,這樣做就功虧一簣了。
慕容洲沒有再說話,緊抿著唇緊盯著地上的繡球花都要把花看穿個窟窿來。
段鳶不知道慕容洲在氣什麼,不就喜歡個人嘛,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她喜歡過蘇沐那個爛人全京都都知道。
但段鳶尊重每個人的想法不同,慕容洲不想讓人知道那她就不提咯。
“好啦好啦,我不說這件事了,哥我帶你看看院子裡的花可好?今年院裡的花開得可好了。”
段鳶見不得自己在乎的人不高興,笑嘻嘻地哄著慕容洲。
“嗯。”慕容洲從鼻子中悶悶地應了一聲。
段鳶推著慕容洲從廊下走到院子裡,一邊給慕容洲指哪些花是哪個人種下的,這院子裡除了她的家人種下的花,平時下人喜歡什麼也都可以種下。
因為種類繁多,整個院子給人一種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感覺。
聞著院子沁人的花香,慕容洲心情平複不少,問道:“你種了什麼?”
段鳶將府裡連下人種的花都說了,就是沒提自己種了什麼。
“這個!”
段鳶往上指,慕容洲抬頭,頭上是一個爬滿葡萄藤的葡萄架,葡萄藤枝繁葉茂將日光都遮擋了大半。
慕容洲莞爾,“葡萄嗎?”
倒是不意外,段鳶是個實在人,吃的對她來說比花花草草更有吸引力。
“其實哥吃過我種的葡萄。”段鳶突然說。
慕容洲回想了下,“什麼時候?”
“在學堂的時候,哥你就沒發現過葡萄成熟的季節,你的桌上總會出現黑葡萄嗎?”段鳶問。
慕容洲一怔,將軍府請他來做先生是生怕照顧不周,將方方麵麵都安排得巨細無遺,他的桌上總有最好的茶、最可口的點心、最新鮮的水果。
學生們都嘴饞,有時會向他討吃食,段鳶就是其中一員,她還時常抱怨家裡人對他比她這個女兒還要上心。
葡萄成熟的季節他的桌上確實會有葡萄,而且還是罕見的黑葡萄,大燕常見的葡萄是紫葡萄。
段鳶和學生們唯獨沒有向他討要過黑葡萄,那時候他還覺得奇怪,那些個嘴饞的丫頭小子怎麼討要彆的吃食的時候那麼積極,反而對罕見的黑葡萄棄之不理。
“哥桌上的黑葡萄就是這顆葡萄結的,這顆葡萄可矜貴啦,每年結的果也不多,自從哥來府上教書之後我阿爹阿娘便不許我們多吃,說要留給你,說你肯來我們家學堂教書,我們不能虧待,要把最好的都給你。
“葡萄成熟的時候我和三哥經常在架下張望,盼著哪隻鳥兒來把葡萄啄了,這樣我們就有借口說被鳥兒吃壞掉了,摘下來自己吃掉。”
慕容洲還在發著愣,越聽鼻子越是發酸,這些事他一直不知道。他來段家教書帶著目的,而段家卻是將心肺都掏出來給他。
從小到大,從未有人對他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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