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再往裡挪點。”田夢一邊敷衍著段鳶，一邊將人往裡擠。
“你屁股太大了，再擠二嫂嫂沒地了！”段鳶紋絲不動，她在中間都要被擠成肉餅了。
說後段鳶又察覺到事情不對勁，“我說，吵架不應該是你們把男人趕出房門嗎，怎麼是你們被趕出房門？”
“大人的事，小孩彆管。”田夢道。
“行行行，我睡我的。”段鳶閉上眼睛，但是兩邊擠著人隻覺得燥熱難耐。
“家裡那麼多客房你們非跟我擠一起乾嘛，不熱？”她又問。
田夢和石清華原本在掂量著如何跟段鳶開口，段鳶都這麼說了，也就不瞞著了。
“丫頭，我問你個事情，你要老實回答！”田夢道。
“什麼問題不能明天說？我很困啊。”段鳶閉著眼睛回答。
“主要是不問清楚我睡不著。”
“我也是。”石清華在一旁附和。
“那你們就把我吵醒？”
“彆打岔。”田夢拍了段鳶一下。
“行行行，趕緊的，問完給我回去睡覺，吵死了。”
“我問你，你是不是喜歡慕容洲？”
段鳶猛地睜開眼睛，她清醒了。
田夢和石清華遲遲等不到段鳶的回答，兩個人就隔著段鳶小聲聊天，“睡著了不成？”
“看看。”
兩人撐起來，摸索著去摸段鳶的眼睛，段鳶逮著一隻摸到自己嘴巴的手吹了口氣。
“嚇我一跳！”田夢在段鳶屁股上掐了一把，“死丫頭沒睡著為什麼不說話？”
“這不是在思考著怎麼回答嘛。”
“有什麼好思考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田夢不懂自己一向直來直去的女兒，怎麼就多慮起來了。
“那就喜歡吧。”段鳶道，語氣有些低落。
“這是好事啊。”田夢十分地開心，他們巴不得家裡有個讀書人，能中和一下將軍府這群糙漢過剩的陽剛之氣。
“雖然你跟小洲結為兄妹，但又不是親兄妹，彆人家連表妹都能娶呢。小洲人也好，把你交給他我們是放心的。你不想要身世太複雜的，小洲也行啊。
“他雖然是個王爺，卻遠離朝堂，平日不是看書寫字就是賞賞風景，最重要的是他腿是斷的，你想去哪他管得著嗎？這就是一門天大的好事！”
“阿娘……”田夢在一旁喋喋不休，石清華越過段鳶扯了扯她的衣服小聲打斷，她心細，察覺到了段鳶情緒不對勁。
田夢被提醒也安靜下來，石清華這才柔聲道：“這陣子阿娘和我看遍了京都的適齡男子，都未發現合適的，再找隻能放低要求去看一些布衣人家了。
“既然你喜歡九皇叔，九皇叔人也值得信賴，阿娘和我都覺得這門親事能成，嫋嫋，你是怎麼想的？”
段鳶又沉默了，兩人也等著給她思考的時間，過了很久都懷疑段鳶是真的睡著了，恍惚間又聽聞一聲輕輕的歎息。
“小先生他不喜歡我。”
田夢一愣，隨後滿不在乎，“怕啥啊，他不喜歡你就讓他喜歡上你唄，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我家嫋嫋長得又不差，你好好打扮一下不得迷死他！
“不過……”田夢話鋒又一轉，“你先前在他麵前丟掉的形象，估計挽回要費一番功夫。但是咱們有優勢啊，你們現在天天在一起，有句話不是叫近水樓台……”
“他有心上人了。”段鳶打斷了田夢的話。
田夢一下子就安靜下來了，空氣中沉默了一瞬，她懷疑的聲音又響起，“不可能吧，這麼些年也沒聽聞他跟哪個女子有情啊？”
“那是他不肯說，我問了好多遍他都不肯說，能讓他如此深藏心裡的人，想必也是深愛吧。”段鳶道。
“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說不定人家沒有所以說不出來呢？他要是有的話，怎麼不費心思在那姑娘身上，反而天天往咱家跑呢？”石清華道。
段鳶語氣哀怨，“或許是那姑娘不在京都吧，我應該是沒猜錯的，上次壽辰時那身衣服也是為那姑娘準備的，陰差陽錯被我穿了去，人家將亡母的遺物都留在首飾盒裡給那姑娘了。
“還有前段時間我不是有段時間沒去王府嘛，是那姑娘來了府上，我沒去打擾。”
段鳶這話又讓田夢和石清華一陣沉默，良久，田夢歎了口氣，揉了揉段鳶的頭。
“既然如此那便作罷吧，人家既無意，又有心悅之人，我們再喜歡也斷然不能做橫刀奪愛之事。天下好男兒多得是，娘和你嫂嫂再給你找。”
“我知道。”段鳶道，她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為愛能跟家裡決裂的小孩了，她也不屑於去跟彆人搶男人。
“嫋嫋你也彆太傷心，這世間的人那麼多，想找到兩個兩情相悅的人太難，或許是你緣分未到。”石清華柔聲安慰。
“不甘心是有的，傷心其實談不上，我有時候也在想，小先生那麼不染纖塵的人，以將軍府如今的處境，我怎麼能把他卷入這紛紛擾擾當中。
“我現在啊，找個人湊合不讓上麵那兩位打我的主意就行了。”
田夢喉間一哽，“是阿娘沒用，將軍府如今走到這一步，竟是連個女娃都保不了……”
“打住打住，趕緊睡覺，不睡就回你們房去，熱死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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