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觀本來就建在快到山頂的地方,段鳶出了竹林沒走多久就聽到淙淙水流的聲音,再往前走就是一個水潭。
水潭周圍很寬敞,四周都是被水衝刷過後光滑的石頭,水從山上留下,流經石頭衝刷而下,這才形成了下方的水潭。
段鳶之前也來過,還跟家人在水潭裡遊過水。
她脫了鞋襪站到石塊上,清涼的水汽撲麵而來,消去了一整天的酷暑。
她開始解腰帶,躲在身後樹下的小尾巴愣了愣,修長的手不自覺地就將樹乾扣緊,幾乎要將樹皮扣下。
掙紮了許久身子漸漸放鬆,他也是個男人,想看很正常吧?
衣裳一件一件滑落,等到隻剩裡衣的時候段鳶猶豫了,看了看周圍感覺也不會有人來的樣子,但是萬一呢?
而且全脫了總覺得好羞恥,她收了手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
樹下的人喉結滾了滾,鬆了口氣但又有些失望。
月下的春光大好,段鳶穿著白色的裡衣,裡衣本就輕薄,透著月光隱隱看到衣下妙曼的輪廓,特彆是伸懶腰時身子放鬆延展,後背勾出動人的曲線,顯得腰肢盈盈一握。
樹下的人終是克製著移開了眼,躲在樹後背靠著樹坐下開始打坐靜心,再看下去下麵的事就不好說了。
可即使閉著眼打坐,思緒依舊紛雜,“撲通”的一聲,他能清晰想象到人落水時的樣子,也能想象到對方在水中暢遊時靈活的姿態。
段鳶在水中靈活得像浪裡小白龍,一連遊了好幾圈才歇下,坐在岸邊用帶出來的豬苓輕搓著頭發,口中愜意地哼著小曲。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輕輕的歌聲被風一吹多了幾分空靈縹緲,傳到樹下時多了幾分蠱惑。
樹下的人睜開眼睛,終是沒忍住又回了頭。
月下的人長發垂在一側,微微斜著頭用手梳理著烏黑的發,身上的裡衣沾水過後早就變得透明貼在身上,將那本就纖細的腰肢勾勒得更加清楚。
月光為她增添了幾分朦朧,僅僅隻是一個背影,就已讓人心神蕩漾。
遺世獨立的佳人便是如此罷。
“哈啾!”佳人突然打了個噴嚏。
段鳶打了個寒顫,這山上的水本就清涼,上岸吹了風就更冷了,她不想著涼生病,趕緊跳入水中將身上的豬苓洗淨。
樹下的人也被這聲噴嚏叫回魂,輕輕歎了口氣,這丫頭本就寒氣入體,再多泡幾次山泉水吃再多的藥也沒有用。
段鳶洗淨上岸之後將頭發擰乾,又擰了擰身上的衣服,直接將脫在岸上的衣服重新套在濕了的裡衣上,她沒帶換洗的衣服,打算回到觀裡再換。
一路飛馳回到三清觀,趁著守衛巡邏到彆處的時候偷溜回到自己房中。
摸黑換了衣服,身上的頭發在飛馳回來的時候已經被風吹了半乾,做完這些亥時也不過過了一半。
對她來說這個時候睡還是太早了,乾脆從帶的行李中摸出書,趴在窗邊就著月光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眼前突然一暗,她猛地抬起頭差點叫出聲,卻見到那張熟悉的麵具,驚叫生生斷在了喉嚨裡。
“瞑大人?”她壓著聲音問。
“郡主如此刻苦借月夜讀?”來人伸出兩根手指夾過段鳶手中的書,手腕一翻翻到了封麵,封麵上清晰地寫著一行大字——夜叉在下,將軍府小猛虎在上。
段鳶老臉一紅,慌亂地將封麵蓋住,這跟她偷偷摸摸看孤本的時候,父母突然推門而入有什麼區彆?
“哦?”暝夜的聲音微微上挑,語氣中的戲謔都漫了出來,“看來郡主已經做好了嫁給在下的準備,都開始深入研究了,郡主在上……嗯,也不是不行。”
段鳶的腳指頭已經將地板摳出一座京都城,為什麼夜叉會出現在這裡?!
又突然聽到遠處傳來護衛的腳步聲,要是讓人發現她大半夜跟夜叉獨處,她跳護城河都洗不清!
情急之下段鳶一把揪住暝夜的衣領,直接將人從窗口拽入屋內。
暝夜乖乖讓她拽走,甚至可以說是配合著自己從窗口翻進屋的。
他故意不收斂聲音道:“郡主竟是這般迫不……唔!”
段鳶一把摁住暝夜的麵具,也不管是不是嘴巴,反正用力摁讓他發不出聲音就對了,一邊摁著麵具一邊將他往窗台下壓,不讓路過的守衛看到他們的身影。
腳步聲靠近又走遠,段鳶鬆了口氣,這才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暝夜人高馬大,為了製服住他她全身都在用力,現在的姿勢是她一手按著暝夜的麵具,另一隻手抱著他的頭,手臂壓在他的肩上不讓他起身。
由於靠得太近,現在就好像她將暝夜的頭往自己懷裡按……
暝夜經曆最初的略微掙紮,現在顯得十分安靜。
跟前的人近在咫尺,她隻穿著薄薄的裡衣,剛沐浴過的幽香清晰地鑽入他的鼻腔,甚至連溫度他都能清楚感受到。
而剛剛被按住之後,為了掙脫,他的手按在段鳶的腰上,現在依然在。
隻覺得那腰,他一隻手就能抓得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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