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段鳶挑了挑眉,跟其他小姐一起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竟是孫冬青。
孫冬青看到段鳶看自己有些怯生生地咬了咬唇低下眼眸,突然又深吸口氣握緊雙拳重新抬頭看著段鳶。
段鳶覺得有些好笑,孫冬青這個行為就好像她是個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
“冬青你瘋了,為什麼為她說話?”孫冬青旁邊的一個小姐拉了拉她的衣擺,壓低著聲音道。
段鳶就是個大逆不道的人,她們若是跟段鳶靠近的話,京都裡那些人該怎麼說?
孫冬青抓住拉她衣擺的人輕輕地搖了搖頭,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憐卻堅定。
“我想大家對郡主都有些偏見,其實郡主這個提議對我們有利。我們現在還沒到取水的水潭,便已經走不動道,真的能將水挑回來嗎?
“更何況這種日子我們還要繼續九日,如果真的能如郡主所言,通過竹管將山上的水引回觀裡,往後的幾天我們便不用像今日這樣勞累。
“我想郡主其實是為我們著想的,郡主自幼習武又上過戰場,力氣比我們大,挑多少水都不成問題。
“挑水的時間有一個時辰,郡主明明可以挑完就歇息去,卻還是提出了這個方法,願意用一天的時間來完成,其實是考慮到我們,不想我們往後幾日那麼辛苦吧?”
孫冬青的聲音柔柔糯糯,段鳶聽著都要睡著了,但是……她怎麼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好心?
她隻是從小喜歡這裡搗鼓那裡搗鼓,執行力又強而已,她跟小道士說這個提議的時候完全沒想到這些人,隻是覺得這樣以後道觀會方便許多罷了。
不過孫冬青都給她戴這個高帽了,那她就戴咯,誰不喜歡彆人誇自己。
“冬青說得甚是!”段鳶深以為然地點頭。
段鳶這話一出,孫冬青就像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小鹿般的雙眼中充滿了雀躍。
“但是,太後說了要我們苦修,我們這樣做是不是違背太後的意思?”有的人還在猶豫。
段鳶聳了聳肩,“太後是叫我們苦修,又不是叫我們自找苦吃。”
小姐們麵麵相覷,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在對視了一會兒之後,孫冬青站了出來,走到段鳶的旁邊眼神堅定,“我加入!”
“我也加入!”
有了孫冬青的帶頭,響應的人越來越多,最後所有人都同意了段鳶的提議。
孫冬青說得對,她們還要在這裡呆上好幾天,修建竹管也是利於自己。
正巧小道士帶著觀裡得閒的其他幾個小道士小道姑來了,還帶來了工具。
小姐們麵對那些刀啊、鑿子、鋸子的又犯了難,雖然決定加入,但是從何下手她們沒有任何經驗。
道士們做慣了苦工,但是也不敢去指揮這些小姐,隻能默默看向段鳶。
看著這些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們,段鳶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她以前雖上山打得了獵,下河摸得了魚,但是臟活累活是從沒碰過的,是去到蘇家才一點一點地學。
她隻好擔當起指揮的工作,“來幾個人跟這位小道長去砍些分岔的、粗壯一些樹枝做支柱,再來幾個人跟這位小道長去打探一下,竹管該從哪個方向往觀裡接距離才最近。
“其餘的人跟我在這裡砍竹子,將砍下的竹子劈成兩半,再將裡麵的竹節掏空,等將竹子準備完畢,便可以搬上山開始接通了。”
有了段鳶這麼一安排,小姐們紛紛自告奮勇,有的要去砍樹枝,有的要去探地形,有的留下來砍竹子。
一個個臉上洋溢著興奮,她們平常在家中雖然嬌生慣養,但是被各種規矩束縛著,現在讓她們放開自己動手乾活,有一種新鮮感。
交代完之後段鳶還是覺得不放心,又高聲道:“我們挑水的時間隻有一個時辰,到了時間還是得回去給太後誦經祈福,大家看著點時間回去,彆耽誤了太後那邊的事。
“活乾不完不要緊,大不了今天犧牲一些休息的時間繼續做,今天做不完也不要心急,山上有些路不好走,慌忙之中容易發生意外,還是以自身安全為主。”
說完這些段鳶還是無法放心,這次一共出來了六個道士跟道姑,她便對剩下沒安排到的四個人道:
“幾位小道長,你們也跟著她們探路、收集樹枝去吧,她們都是一些沒乾過重活的小姐,我怕她們把自己傷到,你們照顧著些,彆讓她們出了什麼意外。”
孫冬青一直站在段鳶的身旁,靜靜聽她交代這些時,時不時偷瞄段鳶一眼,眼中的光越來越明亮。
這位長平郡主,好像跟傳聞中的不同,是位很溫柔的人呢。
小姐們有序地開始分散去乾活,段鳶看著這些烏泱泱的人頭,一時間有些感慨,她怎麼覺得自己在帶孩子呢?
也確實是在帶孩子,她應該是這些人中年紀最大的,想到這又有些難受,她明明到月底就二十了,要是這件事發生在月底之後,她就不用來了。
【作者題外話】:生活不易,曾經的京都的大姐大走上帶娃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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