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米特洛夫停頓片刻,認真想了想。
“如果我的狀態隻有六分,我知道不可能贏得比賽,麵對拉法、麵對羅傑,麵對世界前十前二十的球員,這明顯不夠,那我應該怎麼辦?”
“就按照六分狀態打球嗎?對,那樣的話,我可以打出一場及格的比賽,不至於亂成一團,但這確定不是繳械投降嗎?”
話語,微微有些混亂。
說著說著,迪米特洛夫自己也糊塗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清晰地表達自己的意思,這讓他有些懊惱,下意識地就看了看高文的眼色。
然後,迪米特洛夫就看到高文鼓勵的眼神,沒有想象中的焦慮和急切,也沒有擔心中的憤怒和鬱悶,始終耐心、始終專注,這讓迪米特洛夫的緊張稍稍平複些許。
“……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高文耐心等待著,確定迪米特洛夫的話語已經全部說完,而後才輕輕頜首,“我不確定,但我以我的方式理解了一下。”
帶著些許吐槽口吻的話語,讓迪米特洛夫有些窘迫,卻終究沒有忍住,直接輕笑了起來。
高文的嘴角也跟著上揚起來。
“站在球場上,我從來沒有想過繳械投降,但沒有想到,落在你們眼裡,我居然也有繳械投降的時候。”
迪米特洛夫微微張開嘴巴,看著滿臉傷心的高文,瞠目結舌,連連擺手試圖否認,“誤會,這都是誤會。”
結果就看到高文眼底流露出來的笑容,這顯然是一個惡作劇。
迪米特洛夫:……“我可以罵粗話嗎?”
高文認真地搖搖頭,“不行。我覺得這可能會影響我的公眾形象。”
迪米特洛夫:噗。差一點點就要破功。
高文依舊是穩坐釣魚台,繼續說了下去。
“不,我不認為這是繳械投降。”
“在我看來,這是根據自身狀態做出的調整,當你隻有六分的時候,你應該以六分狀態為基礎構建整個戰術體係,然後期待著根據戰術的調整和臨場的發揮,試試看能夠發揮出七分水準,乃至於八分。”
“但反過來的話,你隻有六分狀態,卻按照十分布局,結果呈現出來的可能就隻有四分,甚至是兩分。”
“根據狀態調整,並不是消極比賽,而是腳踏實地地分析比賽分析狀況,而後製定出最合適的策略,100乃至於120地發揮出六分的狀態,燃燒小宇宙,看看是否能夠爆發潛力,將沉睡的狀態喚醒。”
其實,就和“半杯水理論”一樣,同樣的事物,切換一個視角,就能夠看到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格裡戈爾,不要忘記了,網球是一項博弈對抗的運動。”
“你的狀態是波動的,對手的狀態也同樣是波動的,我們必須保持持續變化發展的眼光來分析比賽,也許比賽開始的時候,你的狀態是六分、對手的狀態是八分,但比賽結束的時候,位置卻可能調換過來。”
“追求完美,不應該在狀態層麵上和自己較勁,而應該在戰術層麵、狀態調整、對抗對手方麵保持鬥誌。”
完美主義者,在巡回賽裡,並不是隻有費德勒和迪米特洛夫;同樣,其他球員並不執著於完美主義,但不意味著他們不追求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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