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幼年開始記事起,古伊爾就意識到自己與周圍的人不一樣。
以人類的標準來看,獸人無疑是青麵獠牙的醜鬼。
從小習慣了人類審美觀的古伊爾對自己的容貌十分自卑,直到他稍微長大了一些,見到了那些被關押在收容所內的“罪犯”,他才首次知曉自己來自一個名為獸人的種族。
一個對艾澤拉斯犯下過深重罪孽的外來入侵種族。
這些認識進一步加重了古伊爾心中的自卑。
如果不是塔蕾莎從未有過歧視、始終如一的關懷和教育,古伊爾很可能會因為心中蔓延滋生的黑暗情緒,逐漸走上布萊克摩爾為他規劃的那條不歸路。
隨著年齡的增長和塔蕾莎的開導,被布萊克摩爾給予薩爾這個名字的古伊爾開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義,思考自己的親生父母來曆,是否有一天能見到他們。
心中充滿期待的同時,古伊爾偶爾也會感到不安。
他擔心自己的父母也是侵略艾澤拉斯的一員。
薩雷安毫無保留透露出的真相打消了古伊爾心中的疑慮和不安。
“從未參與過侵略戰爭的霜狼氏族……”
古伊爾目光有些呆滯的看著自己握在手中的戰斧。
狼魂戰斧是杜隆坦在暗影界征戰時的慣用武器,伴隨他在瑪卓克薩斯東征西討多年。
雙手握在斧柄上,古伊爾有一種說不出的奇妙感覺,仿佛這把武器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說來也巧,古伊爾的身材和他的父親杜隆坦很是相近,除了皮膚顏色不同、年齡和氣質不同外,兩人的相貌至少有7成相似。
當然,這是以薩雷安的審美標準來看,或許在獸人眼中會得出不同的結論。
如今的古伊爾還十分稚嫩,考慮到他的年齡,杜隆坦設置的留言激活標準很低,隻需要往狼魂戰斧內注入少量的任何種類能量,持斧者就能聽到杜隆坦留下的話。
在薩雷安的指導下,古伊爾小心翼翼的往戰斧中灌注怒氣。
“我是霜狼氏族的酋長杜隆坦,我在亡者的世界——暗影界將這段話記錄下來,由我的朋友薩雷安·深影帶給我的兒子古伊爾。”
“孩子,很抱歉,我和你的母親德拉卡沒能見證你茁壯的成長,將你獨自留在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由於部落對艾澤拉斯掀起的那場侵略戰爭,艾澤拉斯本土的居民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會對獸人抱有敵視之心。”
“關於你這十幾年來的經曆,我已經從薩雷安那裡了解了大概。”
“在人類世界長大,注定會讓你形成與傳統獸人不同的世界觀、價值觀和人生觀,讓你思考問題的方式更偏向於人類的務實與圓滑,而非重視榮耀多於生命的獸人。”
“這或許是一個機會,長期接受人類教育的你,也許能成為緩和獸人與艾澤拉斯人自己拿劍拔弩張關係的橋梁。”
“聽我說,古伊爾。”
“源自於人類的價值觀會讓你對主動入侵艾澤拉斯的獸人產生負麵的觀感,但請暫時不要輕易下結論。”
“那場侵略戰爭背後的緣由並不單純,我也是到了暗影界之後才逐漸看明白了事情的全貌。”
“當你拿到這柄戰斧,聽到我的留言時,應該已經逃出了人類為你設置的囚籠,恢複了自由。”
“那麼,就邁開大步往奧特蘭克雪山前進吧,去找到自己真正的族人。”
“如果德雷克塔爾還活著,他會將我們的文化和習俗教給你,將你培養成一名合格的霜狼酋長。”
“最後,請原諒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我和你的母親會在暗影界努力活下去,期待著百年後能在暗影界與你團聚。”
“父,杜隆坦。”
薩雷安不知道杜隆坦在戰斧中具體留下了些什麼信息,但通過前因後果來推測,可以把大致的內容猜個七七八八。
從小無父無母的古伊爾首次聽到父親那沉穩而敦厚的聲音,在本人不自覺的情況下,他那代表未受汙染的純血獸人的藍色雙眼中留下了兩行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