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峰聞言愣了一下,並沒有隱瞞下去,答道:“義子,不過與親生無異。”
原來如此。
因為過於親密,視如己出,第一次介紹時直接說是兒子,卻也正常。
顧清閒便道:“給我準備兩杯茶。”
片刻後。
江平峰把兩杯茶送到了顧清閒麵前。
顧清閒拈起那張寫了八字的紙條,嘴裡念叨著:“觀茶見人,以生赴死,天機可測,歲月進來。”
噗!
顧清閒話剛說完,他手中的紙張瞬間燒為了粉末。
顧清閒隨手一甩,粉末便沒入了一杯茶水之中,消失不見。
“江兄弟,請。”
顧清閒把那杯茶推到了江鉉鑄身前,而他自己則拿起了另一杯茶,慢慢品嘗起來。
“這……”
江鉉鑄似乎有些內向和吃懵,他呆呆地看著茶水,又抬頭看了一眼江平峰,見江平峰點頭,他才舉起杯淺淺茗了一口茶水。
茗完後,他便又把茶杯放回了桌麵。
唰!
顧清閒定眼看著那一杯茶,淺褐色的茶水上,漂浮著幾片茶葉,就此彆無他物。
“破簽!”
這時,顧清閒食指與中指並攏,對著那杯茶一指,褐色的茶水瞬間變成了清水,哐當一下,那茶杯破碎為了兩半,茶水從杯中溢出,流過桌麵,滴答掉落在地。
“下下簽啊。”
顧清閒拿起其中一塊茶杯碎片,無奈的歎了口氣。
原來,那原本瓷白色的茶杯內壁,如今居然多了四個褐色,如同是茶水書寫的字體——
“藏命於無。”
這時,大淩所有算命師共用的八八六十四簽中的下下簽。
其意是為:命中的劫難皆無法規避。
該死的人,死不足惜,該活的人,則前世有債,縱然唏噓遺憾,亦難過而立之年。
“不,不可能!”
江平峰看到那幾個字以後,難以置信到了極點,不斷地搖頭。
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這一輩子,因為年輕時做的都是殺人武器,沾染了太多血氣,故而,遭到報應,一生無後。
好不容易在十二年前,遇到了一個機靈的小子,那小子對鍛造術的領悟,幾乎完全不輸與他!
江平峰以為,那是老天有眼,不願看著他這獨門的鍛造技藝跟著他一同絕後,故意特意賞賜了他一個小子。
那小子,就是江鉉鑄!
可如今,顧清閒卻告訴他,其實這一切都是老天爺看得玩笑,江鉉鑄是命該早絕之人,無法長命,甚至可能會走在他之前!
江平峰要瘋了,難道這才是真正的報應嗎?要讓他看到希望,再狠狠的掐滅掉。
“殺人者,人恒殺之。但武器何辜,鍛造之人何辜?!”
江平峰仰天而問,語氣悲愴。
“爹,沒事的,很快我就能把鍛造之書寫完,我們的技藝,是可以用於流傳下去的。”
江鉉鑄見父親如此心傷,抱緊江平峰,安慰道。
這些日子裡,白天他在店鋪看似是在清理物件,其實是在觀摩物件,好將物件更形象的描繪進冊。
夜晚,他奮筆疾書,寫下了大量的鍛造方法和鍛造心得。
無論未來風雲如何變幻,這一本《鍛造之書》,隻要埋進土裡,便終有一天,會被世人發現,使得其獨門鍛造技藝,再次發揚光大!
顧清閒看到江平峰和江鉉鑄二人如此神傷悲痛,不禁歎了口氣,平靜道:
“入世救人,以殺止殺,以殺衝殺,如何?”
顧清閒把那茶杯的另一半碎片,交到了江鉉鑄手中。
那茶杯上用紅色的字體,寫著四個行書字體——
算者為鑰!
“這……”
江鉉鑄雙眼瞪大,目光呆然地看著轉身離開的顧清閒。
他明白,這四個字,是用血寫的,是算師的逆天改命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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