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個電話給廖弋陽。
廖弋陽雖然畢業的時候各科成績沒有我好,但是民事案子實操非常多。
他專門接這些財產分割,離婚訴訟,很有經驗。
我問:“像這樣的情況,不願意贍養老人的,怎麼辦?”
廖弋陽無語:“路遙,你有沒有搞錯?你是原告的代理人,你的代理費都是那個王女士出的,你怎麼老站在彆人的角度上思考問題?你充什麼好人啊?是不是看老太太可憐,心軟了?”
廖弋陽歎了口氣:“你真應該去蔣妍說的集團公司當法務,你這性格真不適合乾訴訟律師。”
我說誰不是爹媽生的養的?就是看著不舒服,多少找個由頭讓王女士給那老太太補貼一點贍養費用,最起碼找個住處也行啊?
廖弋陽說這種情況還真沒辦法,王女士和那老太太沒有血緣關係啊,哪來的贍養義務?沒有義務,就沒有贍養費用。
“現在隻有等著賣了房子,寄希望那個王女士分了錢能利索給錢。這樣老太太可以拿著她兒子的一半財產,六七十萬現金,足夠頤養天年了。”
廖弋陽嘲諷我:“路遙,人家老太太可比你有錢,你彆瞎操心了。我這邊還忙著呢,先不跟你說了。”
廖弋陽就掛了電話,估計是懶得搭理我爛好人的人格。
我剛掛了電話,就看到律所的行政梅雪,梅姐提著一遝厚厚的文件,從遠處走過來,我連忙上前迎了一下。
“梅姐,我來提吧。”
“謝謝你啊小陸。”梅姐直起腰來,長舒了口氣,反手擦了擦脖子上的香汗:“這不司法局發學習材料了,劉主任讓我去領的。”
“我幫你拿上去吧。”我心說老劉也不是玩意,這提著最起碼有三四十斤,怎麼不找個男的去取?
就幫梅姐搬到了樓上,我就幫她把文件分揀好成單獨一份,後麵每個律師到她那領一份就行。
等做完,我和梅姐坐在一起喝會水休息一陣,回到辦公室這會大家剛吃完飯,就看到張雅麗和幾個老律師正在聊一些法律問題。
一個老律師正在逗張雅麗,問她:“老張問老李借了一頭母牛,結果借用期間,牛又生了一頭小牛,老張就又養母牛又養小牛。等老李回來,兩個人就發生了爭執。這小牛和母牛,到底歸老張,還是歸老李?”
我坐下來,心說這也叫問題?太簡單了些。
但是沒想到張雅麗天真無邪的拖著下巴說道:“小牛當然是歸母牛啦!”
眾人哄堂大笑,看我進來,那個老律師端著茶杯,無可奈何的朝我苦笑:“小陸來了,你告訴她吧。”
我說母牛是問老李借的,自然是老李的。
張雅麗連忙問:“那小牛呢?”
我笑道:“這在民法上,母牛生小牛,是天然孳息問題。天然孳息,由所有權人取得,所以小牛也是老李的,但是鑒於老張幫他養了一段時間,老張可以收取一些看管費用。”
張雅麗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是很簡單的一個問題了,這姑娘也不知道怎麼混過司法考試的……
我心說,廖弋陽說的沒錯,胸大果真是無腦。
我先給張大炮打了個電話,咋咋呼呼的說我已經去過看守所了,說他幾個小弟我都見過了,沒問題,讓他放心就行。
這叫先聲奪人,現在氣勢上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