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牌要打多久,估計老劉還喝酒了,晚上還得送他回家。
我在路邊對付了點燒烤,美滋滋喝了瓶北冰洋,先填飽五臟廟,足足墨跡了一個多小時這才開車過去。
老劉和四川老板娘,還有一個帶金絲眼睛的穿的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在喝茶聊天。
那個中年男人應該就是昌榮集團的法務主管,明顯心不在焉的,眼神儘往四川老板娘胸口飄,和老劉打著哈哈。
三個人麵前牌都碼好了,似乎就等我來了。
本著高調做事,低調做人,做戲做全套的原則,我一進門就特熱絡的先找借口:“哎呀,實在不好意思,本來能按時過來的。您猜怎麼著,一輛牛車把一輛寶馬撞翻了,路上堵了好一陣子,到現在飯都沒吃,紅姐你讓廚房給我弄碗蛋炒飯……”
這茶樓也有自己的小廚房,有的時候客人打牌餓了就叫個便飯對付一下。
老板娘紅姐笑了笑,和外麵的服務員說了聲。
“什麼鬼哦?城市裡還有牛車?能撞翻寶馬車?”
趙主管一聽我就是胡說八道,臉上不悅的說道:“劉主任,這是你助理嗎?也太不守規矩了。上次那個姓張的小姑娘怎麼沒來?我今天就是看在她麵子上來的呀?”
老劉先是瞪著眼睛埋怨了我兩句:“小陸,怎麼搞的,寧可走路過來,也不能耽誤趙總的寶貴時間,你擔待的起嗎?還不道歉?”
老劉頓了頓,陪著笑臉說道:“小姑娘身體不舒服,說是這幾天得甲流了,我琢磨帶過來打牌也怕傳染,下次,下次有機會一定。”
張雅麗這幾天還好好的上班呢,白天還問我借錢來著……我古怪的看了一眼老劉。
我心說什麼趙總,就踏馬是個法務法工,連司法資格證都沒有,給公司打工的,跟我裝什麼逼。
我好歹還是自由執業律師呢……
但臉上依然笑著說:“趙總實在對不起,確實路上碰上車禍了,差點撞到我。今天看樣子是要破財免災了。”
我在破財這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老劉讚賞的看了我一眼。
我倆一唱一和,先把這個姓趙的抬起來,又暗示這牌不白打,肯定有財入賬。
果然姓趙的一聽,眼睛裡露出點笑意,還是板著臉說:“行吧行吧,彆廢話了,開始吧。”
紅姐湊了牌搭子坐我對麵,我下風就是趙主管,老劉刻意這麼安排的,就是故意讓我放水給趙主管,彆人點了炮我不能碰,不能杠,憋住不能胡,就看趙主管要什麼牌,我就打順風牌給他。
趙主管贏了兩把,心情愉悅,似乎忘了方才的不快,有點顯擺似的問我:“小陸啊,我問你個法律問題,看你會不會回答。”
我連忙裝孫子:“您說,我肯定儘力。”
趙主管笑著看了一眼旁邊的紅姐,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是個真事啊,我們老家有個女的,胸特彆大,和老板娘差不多。”
紅姐倒也不生氣,微微一笑,繼續摸牌。
我心裡憋住火,心說尼瑪的,這不明顯開黃腔嗎?但是忍住氣沒吭聲。
趙主管就把這事說了一遍,這個女的有一天去上廁所,結果被一個流氓跟上了。
老家都是那種旱廁,結果這個流氓想非禮這個女的,女的不小心就把他推到糞坑裡去了。
流氓想爬上來,女的害怕,就在他頭上踩了一腳,又踩了兩腳,三腳,結果這個流氓活生生被這個旱廁淹死了。
他感慨的問我:“這女的會因為害死了人判刑嗎?”
老劉沒太吃準這個趙主管的路數,咳嗽一聲沒說話,我風趣的笑著說:“這個案子簡稱糞坑案。在刑法裡,女人的行為叫正當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