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女人,我一直覺得都是麻煩的動物。
時而情緒穩定如同小溪流水潺潺,時而性情不定像大海一樣波濤洶湧。
就拿梁曼曼和實習律師張雅麗來說,好的時候恨不得送上門來讓你占便宜;不好的時候,就把你踢到一邊,還要用高跟鞋在你肋骨上踩的生疼。
廖弋陽以前說過一句話特彆經典。
宿舍老大德哥問他為什麼大學不耍女朋友,廖弋陽擺出一副看破紅塵四大皆空的架勢說,女人就是紅粉骷髏,需要的時候就是紅粉,不需要的時候就是骷髏。
人總是會變的,現在的廖弋陽天天摟著趙小樂那個紅粉骷髏也膩味不已。
王科今年五十八了,按照他的說法,就是到了黃土埋到脖子根了,混吃等死的年齡。
工作不算忙,也不算閒,偶爾有當事人來律所找他代案子,也都是些不顯山不漏水的小案子,他歲數和趙德海差不多,經曆也有點類似。
據說是國企改製下來的,中途轉行乾了律師。
性格也順延了國企的做派,老好人一個,誰也不得罪,沒事弄個文玩手串或者小葫蘆在手裡盤的油光發亮。
從來沒聽他說過家長裡短的事,經常聊的是案件或者時事新聞,我想了想把魏來的案子問了他一遍。
我請教他說,王律,怎麼樣才能讓這孩子少判幾年,或者直接做無罪辯護?
王科端著茶杯接了水,笑了笑:“這案子不好做,我接觸的刑案少,你可以問問老劉或者趙德海。”
王科見這會人不多,接了水回來小聲提醒了我一句:“趙德海現在能給你案子不假。但是記住一句話,不要走的太近了,刑案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我一瞬間有點恍惚,趙德海給我案子是好事,今年我能賺到錢,也多虧了趙德海。
王科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正想問問,王科又開始盤著小葫蘆,打電話給他當事人,好像沒說過那句話一樣。
到了下班時間,王科還笑著給我打了個招呼,夾著包捂著茶杯慢悠悠的走了。
我琢磨不定,打算下次請王科私下裡吃個飯,問問他話裡的意思,電話就響了,是公安局的警察孫民。
孫民說:“小陸,忙什麼呢?說話方不方便?”
我苦笑著說,還能乾嘛,牛馬一樣加班唄,說話方便。
孫民有點惋惜的口吻說:“你上次讓我幫你查的米衛軍有消息了。”
米瀾來臨海八年時間,就是為了找她的父親米衛軍。
我心裡一動,連忙追問:“情況怎麼樣?”
“你做好心理準備。”孫民這次語氣不像之前都是調笑居多,有些沉重:“米衛軍死了。”
仿佛有一道無形的晴空霹靂,劈中了我,整個人拿著手機的姿勢都僵硬了。
孫民把事情說了一遍,說米衛軍的事情時間長了,以前戶籍係統也沒有聯網,他托人靠著查案卷翻資料找了兩天,才找到消息。
米衛軍八年前來了臨海,和同鄉在一個工地上做工。第二年秋天,從七層樓高的腳手架上掉下來當即身亡了,還有兩個同伴,一個摔死,另外一個殘疾。
那個老板當時也怕出事賠償,卷了工地上的公款就跑了,從此渺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