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時候這麼有本事了?我自己他媽的都不知道?
不過這下自己應該是沒問題了。
我徹底放鬆下來,腦子也活泛了過來,想起來一件事,趙德海當時找我當律所新主任,怕是料到會有這麼一天,想找個人頂包。
怕不是之前給我那兩個案子做,就是想給我下魚餌,讓我上鉤。
我小心問:“趙德海還羈押在檢察院嗎?怎麼抓獲的?”
張援朝看了看我:“按照原則是不能給你說的,但是人已經控製起來了,給你說也沒關係。”
我和他到了走廊裡,這會沒什麼人,他站在窗戶邊上點了根煙,給我扔了一根,我連忙接著,低頭一看,還是十一塊的黑蘭州。
張援朝至少應該是主任級彆的科員,還抽這便宜煙,我心說還真是,不管誰犯錯誤了,張援朝應該都不會犯錯。
人無窮儘的欲望,才是引導犯罪深淵的罪魁禍首。
比如我抽了玉溪,還想抽更好的中華;我喝了五糧液,還想喝更高一級的茅台。
欲望如同溝壑,難以填滿。
張援朝今天早上帶著檢察院的同誌準備抓捕,趙德海好像提前收到消息了,跑到了機場,在機場被抓獲的。
張援朝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不太好看。
這說明至少檢察院係統裡,有認識趙德海的人,提前給趙德海通風報信了。
“他人現在還在我們檢察院,還在交代問題,等交代清楚,移送看守所等待審判。”張援朝抽完一根煙,神情疲憊的看向窗外茫茫夜色。
“我和趙德海打交道五年了,趙德海乾的很多事都是違背原則的。”張援朝有點沮喪的苦笑道:“正如你所看到的,這次我勝利了,手裡掌握得證據也能判趙德海好多年了,但是我不甘心,為什麼我們這麼辛苦的情況下,還有人再給他通風報信,是我們自己隊伍裡出現了問題……”
張援朝贏了,但是好像又沒有贏。
反腐敗依然是任重而道遠,利國利民的一件事。
我想了想不知道怎麼說,張援朝能給我說這些,已經破例了。
我說:“我能看一眼趙德海嗎?”
張援朝想了想點了點頭:“隻能看,不能對話。”
他帶我到了一個審訊室背後的房間,透過單項玻璃,可以看到趙德海坐在審訊室裡,手上帶著銀色冰冷的手銬。
整個人如同老了好幾歲,兩鬢白發蒼蒼,正情緒激動的說著什麼:“我是拿錢了,但是他們也拿了,他們拿的更多!……嗚嗚嗚,我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張援朝看了我一眼:“看見了嗎?人到現在都不知道悔改。”
我默然了一會,走了出來,和張援朝握了握手,由衷的說道:“張檢察官,謝謝你,我也差一點走到這一步。”
張援朝笑了笑:“好好乾吧,你小子,我看這麼多當領導的關照你,你也不是普通人,彆走趙德海的老路就行。”
張援朝是真誤會了,我還真就是個沒什麼背景,從老家考大學出來,在臨海謀口飯吃的窮小子。
我苦笑著點了點頭,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就是滇南魏來的案子,說不定從檢察方公訴的角度能給我提供一些寶貴的思路。
我抓住機會連忙把情況大概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