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甘心,去了趟汽車站,沒有結果。
孔大頭累了,蹲在汽車站門口台階旁邊抽煙,我也點了一根,抱著膝蓋坐在台階上,眼睛迎風止不住的流。
旁邊一個媽媽牽著小孩路過,小孩好奇的問:“媽媽,這個叔叔是不是因為腿斷了,所以哭的這麼傷心啊……”
他媽媽嚇了一跳,連忙小聲說道:“彆胡說,叔叔可能就是累了……在這裡休息一會。”
是我,我累了,我太他媽累了!
過年回來之後,我玩命似的工作,就像給她一個溫暖的小家,讓她沒有經濟壓力,能欣然的把陸小雪這個小生命接回家。
但是她怎麼能……怎麼能就一聲不吭的走了呢?
我呆呆的坐在原地,一直坐到夕陽西下。
甚至還有出站的旅客,看著我右腿綁著石膏,旁邊放著拐杖,頭發也油乎乎的,身上還穿著前幾天被車撞了之後的臟衣服,可能挺可憐的。
一個從車站出來,帶著鴨舌帽的背著包,一身行頭像是驢友的一個女背包客,歪著腦袋看了我一會,想了想嘴裡嘖嘖有聲:“嘖……現在還有這麼困難的人啊?看著怪可憐的嘞。”
說完,還掏出錢夾在我麵前放了點零錢。
“我他媽……”我淚眼朦朧,聲音梗咽衝這個姑娘大喊:“我他媽不是乞丐啊!……”
“靠!嫌少啊!那十塊也沒有了!”姑娘氣呼呼的拿著錢,一溜小跑,跑遠了。
等跑遠了,才回頭朝我“略略略”吐了吐舌頭。
孔大頭在旁邊沒憋住,笑出聲了,但是好像覺得我這會這麼傷心,他還能笑出來不太好,乾咳兩聲。
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陸遙,我明天休假就結束了,不能陪你找了。”
我擦了擦眼淚:“那廖秀才怎麼辦?”
“廖秀才自己也想改邪歸正的。”孔大頭看了看我:“趙小樂回去照顧廖弋陽了。再說還有你們在,我放心。”
我沉默了一會:“趙小樂是個好姑娘。”
“嗯。”孔大頭拍了拍屁股,扶著我站起來:“回家吧,明天再找。”
找了一天米瀾,我哭也哭了,鬨也鬨了,小風這麼吹了一會,冷靜了不少。
不能因為我自己的私事,耽誤孔大頭回看守所上班。
孔大頭開車送我回了家,把拐杖也放在門口,方便我自由行動。
他歎了口氣,動了動嘴巴,可能想說幾句安慰我的話,但是沒說出口,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
我倒在沙發上,看著隻有自己在家的房間,覺得選擇回家是個錯誤的決定。
這裡處處都有米瀾的身影。
客廳裡,廚房裡,臥室裡……我躺在那張米瀾慫恿我新買的大床上,一個人根本睡不著,整個人暴躁不堪。
手機一個勁的響,我看到是當事人的一律不接。
米瀾都走了,我掙錢還有什麼意義呢?他大爺的!老子統統都不伺候了!……
我讓樓下小商店的老板拿了一件啤酒,幾瓶白酒。
沒有菜,一個人坐在床邊上,從白天喝到天黑,好不容易睡著了。
等睡醒了,是深更半夜了,覺得肚子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