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坐在理發店的鏡子前麵的時候,我看了看自己。
像個現代的都市裡的魯濱遜,頭發亂蓬,胡子拉碴,衣著襤褸。
人生何嘗不是一種孤島求生呢……
一直給我理發的阿姨第一眼差點沒認出來我,心疼的尖叫一聲:“哎呦呦,這是怎麼啦?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支支吾吾應付了兩句,理了發,刮了胡子,又在旁邊的小飯館打算好好吃一碗麵。
飯館的老板看到我,居然還認得我:“好久不見了啊,腿傷了?”
“嗯。”想起來以前我在他這一個人喝酒哭鼻子,就覺得臉有點臊的慌。
老板還給我特意加了兩個雞蛋:“補一補,不問你多要錢。”
我看著麵上窩著兩個荷包蛋,我媽也經常這樣,喜歡麵上窩雞蛋。
不由的眼睛一酸。
我稀裡呼嚕把麵條吃完,腿上的石膏還沒有取,但是我已經慢慢習慣了一條腿的生活,應該快好了。
又好像漸漸適應了沒有米瀾的生活。
就和傷腿似的,好像適應了,又沒完全適應……
開著車在城市裡漫無目的瞎逛,也不想去律所,開到哪就算哪。
我看到人民廣場上有很多小孩和大人在放風箏,五顏六色的飄在天空裡,有點出神。
小時候條件不好,村裡開春了,家家戶戶的小孩都是自己做風箏。
報紙,彩色的掛曆紙,牛皮紙,再找點竹片削的薄薄,挑些輕盈結實的做骨架。
為了豐富課外活動,農村的學校裡還會專門挑個周六周天舉行風箏大賽。
毫不吹牛逼,我號稱趙河風箏大王,隻要我參加,第一名就是我的。
不知道什麼癮勾起來了,也是真閒得慌,我看到一個賣風箏的,就打算買個風箏玩玩。
旁邊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纏著他爺爺買風箏:“爺,給我買這個吧,大老鷹的!”
“彆急啊小虎。”爺爺笑嗬嗬的摸了摸小男孩的頭:“這個老鷹的多少錢?”
“五十帶普通線。”
“好那就這個吧。”
“歐耶!我要放,爺爺你教我。”小朋友拉著老爺爺跑到一邊放風箏去了。
我看了看,現在風箏多種多樣,有小的也有大的。
像剛才那個小朋友的風箏太小了,不過癮。
我下意識想,我和米瀾還沒有放過風箏……如果她在的話會選哪一種?
她喜歡貓,貓喜歡吃魚……
我看到一個紅色特喜慶的大鯉魚風箏,一人多高,價錢都沒有問:“這個給我。”
“這個可貴啊兄弟,五百!”老板獅子大開口。
“彆廢話啊!二百塊能給我就拿著。線給我換成細魚線,風箏咕嚕要木頭的,那垃圾線我怕斷。”右腳打著石膏不好穿鞋,我穿著拖拉板,叼著煙斬釘截鐵的說道。
“得嘞!識貨,給您了。”
老板嘿嘿一笑:“懂行啊兄弟,這細魚線雖然是透明的,但是堪稱風箏界殺手。”
彆的線,風箏飛太高,就容易崩斷。
而且廣場上人這麼多,風箏也多,最怕纏著線,風箏打架。
這個時候魚線的作用就出來了,不管風多大,或者對方的風箏線多有勁,都不會弄壞我的。
我隻要輕輕一拉,就能把對方的線割斷。
小時候鬥風箏,農村小孩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