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錄......
就是錄到深夜。
路揚從玻璃隔間裡走出,耳機裡的演唱優秀,他找不出半點瑕疵,並非自誇,練了那麼久唱功了,也錄了那麼久了,他也覺得達到了發行的水平。
世上找不出兩片相同的葉,人與人的音色也隻能是近似,而不是完全相同,他沒有完全還原逃跑計劃的版本,僅僅是唱出了自己的味道。
足夠了,沒愧對這首歌的質量。
他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看向有些憔悴的曾凱和童玲。
這兩人還沒走,眼神渙散麵部蠟黃,像是兩個加班多天的程序員。
“路哥。”曾凱站起來,“對不起。”
“嗯?”
路揚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小人之心度......”
路揚沒讓他說下去,隻是拍拍他的肩,“說什麼話,那麼夜了,我請你們吃飯。”
路揚沒去糾結他的道歉到底是為了什麼,也許是之前對他們的嚴厲,又或許是其他的東西,不是深仇大恨,大家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拿了道歉還尷尬。
先讓他們欠著,心裡愧疚點。
待會還有用。
夜挺深了,他們隨便找了家有包廂的餐館坐下,大概是個夫妻店,進門的時候,老板和老板娘還在櫃台打鬨,他們的小孩在餐桌上寫作業。
客人們沒發現進門的到底是什麼人,他們都在忙著解決麵前的食物,油光滿麵又神情疲憊。
“有些羨慕你們。”
路揚給所有人倒上熱茶,全無曲爹的姿態,包廂裡的三人更像是朋友閒暇之餘的小聚,但曾凱和童玲卻有些拘束。
“我們也羨慕路哥啊。”曾凱小心翼翼地接過茶杯,“光說寫歌唱歌,我們拍馬都比不上。”
“嗯。”童玲夫唱婦隨式的點頭。
“我是說結婚。”路揚輕聲說。
“......”
這個話題讓兩人不好開口。
中秋過後,夜風微涼,包廂裡的窗戶打開著,把桌上湯鍋蒸騰出的熱氣吹到一旁,路揚夾了塊牛肉送進嘴裡,繼續起他的事兒。
“我總覺得清寒還有其他的一麵。”路揚說,“我之前看到了張圖片,上麵是一男一女的牽手,女人戴著和童玲同款的手飾。”
得。
這飯還真不好吃,再鮮嫩可口的肉食在曾凱嘴裡也如嚼蠟,心想顧清寒和路哥是不是在整他們,不然為什麼一個讓拍照保密,一個又想知道照片的事情?
簡直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可惜。”路揚歎了口氣,“我還以為是她讓你倆拍的呢。”
路揚的聲音依舊很輕,可落在兩人的耳裡,卻像是施展了魔法,他們屁股下的木椅大概是生出了刺,要不然不會那麼坐立不安,還有窗外刮來的冷風,簡直能把人凍成冰雕。
“怎麼可能。”曾凱額頭直冒汗,“清寒姐哪會閒到沒事乾,問我們要牽手的照片。”
“這樣啊......”路揚說,“額頭怎麼那麼多汗?屋子裡可能熱了,我再拉點窗。”
唰——
打開的一角窗戶變成了大開,曾凱從滿頭大汗變成了......滿頭大汗加顫抖。
這家夥很緊張。
而童玲在桌下踢踢他的腿。
兩邊都不好得罪,一個是發工資的老板,還有一個是幫他們成名的恩人,不管做什麼,都不好跟另一頭交代,思索再三後,他們覺得裝死是最穩妥的辦法。
可路揚不給。
“你們的動作還真是快。”他喃喃地說,“我和清寒在一起比你們久,現在還沒想著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