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品結束,黃俊想著繼續錄製以便於混時長的時候,幾位常駐嘉賓心照不宣地打上哈欠。
“不早了,要睡了。”
“上了年紀就這樣,都要睡很早。”
“路揚和清寒的小品真不錯,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上電視,溜了溜了。”
“......”
他們當然知道節目組想乾什麼,可這種小品隻有自己能看的話,那就太沒意思了。
這玩意就應該丟出去,把一堆娛樂公司和練習生炸得毛發豎起。
“我們也進房睡覺?”路揚收拾完餐桌之後,拍拍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休息吧。”
顧清寒抬頭看天,鄉下的星空要比湖州和魔都更璀璨,沒有鋼筋水泥搭建而成的牢籠,世間萬物都能在這肆意生長。
可萬物交配的春還沒到。
洗澡過後,他們在床邊就坐,兩人對視,中間隔著一米八的大床,睡到床上隻需要一秒,但他們沉默了半個小時。
其實路揚也明白,今晚發生不了什麼事,但一想到會同床共枕,總覺得是史詩性的跨越。
“睡覺吧。”
他動了,從行李箱裡翻出枕頭,擺在床中央,而後自顧自地躺了上去,把薄毯蓋上,閉眼假寐。
“嗯。”
顧清寒應聲若蚊。
路揚感受到床的另一頭有人壓過,身上的薄毯也被她拉走一截,窗外有蛙鳴,屋內有美人的呼吸和心跳,愜意且美好。
但他的小心臟在怦怦跳。
“我睡不著。”過了很久,他打破這該死的沉默。
“什麼?”顧清寒愣了一下。
“我說我睡不著。”
路揚翻身,把頭枕在手上,偷偷地打量著她,月光勾勒出她秀鼻的線條,並非筆直,卻是世間最美好的弧線。
“哦。”顧清寒說,“睡不著就數羊。”
談話突然停止了,路揚沒動,他看到她的鼻尖在顫抖,像是清晨露水壓過綠葉。
“數了,還是睡不著。”他又說。
“數得不夠多。”
“我們要不要做點其他事?”
“什麼事?”顧清寒一驚,她也轉過頭去,這家夥背靠著月亮,眼睛居然在發光。
漆黑夜晚裡眼睛發光的動物不應該是餓狼嗎?
也是,現在滿月,她身旁這頭狼餓了。
“我沒醉的啊,你也沒醉。”顧清寒冷冷地說。
“我想......”他用雙手撐住床板,這張老木床嘎吱嘎吱作響。
“我不想!”她攥緊被子的一角,死死不放手。
“我想去看星星。”
路揚早有準備,馬上切換口風,實行第二計劃,“我在網上看到了平秋村的介紹,有座山能爬上去,離我們不遠,可以在那裡看星星。”
“......是不是還能在那看日出?”
“對,沒錯。”
顧清寒越聽越覺得,這家夥的確隻是想叫她看星星,他們尷尬得睡不著覺,這樣熬下去還不如爬山。
然後她就看到路揚起身了,在黑暗中摸索,顯然是為了找鞋子。
真就爬山唄。
顧清寒目光怪異,她也說不清他們到底該不該繼續呆在床上,如果更進一步她應該是抵觸,可突然失去......
還是覺得空落落的。
“你要睡覺?”路揚又說,“走啊,鞋子幫你找好了,爬山去。”
顧清寒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眼睛藏在黑暗裡看不清楚,“走。”
夜色愈濃。
屋外,鄒俠看著攝像機裡的視頻,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剪才能混時長。
一期綜藝要兩個小時,就算硬插廣告,也隻能少剪十分鐘,但現在能夠使用的素材太少,他毫無辦法。
挑了挑眉,鄒俠叫來幾位副導。
“能不能想點節目效果出來,剪輯出來時長不夠。”他說。
“不加小品,確實不太夠。”眾人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