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都給我打起精神來，耽誤了上麵的安排，滋味我想你們應該明白。”
“老大，上麵什麼情況啊，突然要求加速，還這麼日夜不修，這樣下去好不容易收集過來的魂仆全都得死了。”
“閉嘴，完不成任務，不隻是你的魂仆要死，我們都得死。”
一處山穀之中，數十死魂，指揮著數千靈魂殘破不堪，神情無比痛苦的亡魂，正在不斷彙聚四周圍陰氣到自身，隨著它們身軀輕輕顫抖，殘破的軀體上有渾濁的液體緩緩流淌出來。
在這些殘魂的身軀之下，刻著的一道又一道的痕跡，很古怪，混亂中帶著一定秩序，但想要尋找這個秩序，唯一能感受到的卻是無比的混亂。
那是陣法，很特殊的陣法。
充斥著不祥、陰冷、死寂，用話語來形容的話，這就好像將廢土作畫，將末世記錄，將毀滅記載。
那是一種返自然、反生命、反秩序的軌跡。
活著的生物，光是眼睛看到，就會不適，若是靠近本能更是會無比的抗拒，一旦接近到一定程度精神都會崩潰，忍不住的發狂。
站在不遠處，李素眉頭緊皺。
他原本隻是有些好奇，這邊是否是死魂的地盤，畢竟多寶最後的方向就是這裡。
可靠近之後，卻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
而是幾十個死魂，牽著一群殘魂在布陣，從性質上來看，無疑是相當惡劣的大陣。
雖然這畫麵看起來隻是幾十個死魂帶著一堆殘魂，讓它們汲取陰氣，然後產生渾濁的液體。
事實上，光是這個過程就無比殘忍了。
相當於強行喂食對方，然後立刻榨取血液，並且這個過程會非常非常漫長，並且極其痛苦。
畢竟殘魂不同於活人，不會這麼簡單死去，以這些殘魂的情況而言，想要徹底煙消雲散，恐怕還得反複經曆這樣的過程數月之久的煎熬，才會被徹底榨乾。
算得上是魂魄版的血跡了。
那滴落下去的液體，事實上就和血液無異。那渾濁外表事實上是一種極端情緒的交織，將原本應該接近透明的無色染上了雜色。
深深的吸一口氣，李素忍不住的抬頭，看向了深處。
這樣的陣法，當然不止這裡，也不止一個。
放眼看去，那跌岩起伏的群山之中，有著無數這樣的隊伍，牽著大批的殘魂，不斷的在拓展，已經不是用多就能夠形容了，還得加上久！
不隻是鋪設的隊伍有很多，還在從深處不斷的向外蔓延。
這是在準備什麼嗎？
李素眼中露出一絲疑惑，畢竟這陣法太過奇葩，天賦再好首先也得理解人家畫的是個啥才行，一法通，萬法通，那是指的大家都是人，基於一個世界觀。
這就好比前世的時候，有人用一堆破衣服壘出的奇葩東西硬說是藝術，結果還真有人用花了大幾十萬給買走了一樣。
深入嗎？
李素略微猶豫了一下，本來隻是打算過來看一眼，不出意外的話，會選著馬上離開。
可讓他看到這種景象，並且聽死魂一族談話，很明顯對方是最近才開始加速。
這意味著兩點。
第一個是這個計劃原本就在準備了。
第二個是因為某些原因，讓死魂一族進一步加速了這個計劃，到不計代價的地步了。
第一個還沒什麼，第二個時間就有點衝突了。
剛剛好，是他搞定第二本源沒多久。
若說這和李沒有關係，李素自己都不太信，若是與他有關，那也就意味著這個計劃涉及到本源方麵。
兩大本源的丟失的效果，李素可是親眼看到的，雖然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但很顯然第二戰場的局麵，被徹底改變了，地府這邊形成了絕對的優勢，徹底將死魂給壓製了。
目前，沒有感受到氣息太過超越自己的，先進入一段距離看看，實在不行在退走。
吸一口氣，李素沒有太過猶豫。
死魂一族裡麵的確存在著有他很忌憚的存在，可隻要地府的大幕籠罩頭頂，就算真的遇上大羅，乃至極限大羅他也不懼，有薪火旗護身之下，大不了強行退走。
融入陰氣，李素迅速向前。
速度並不快，更是距離地麵足足十裡高度，不會被下方殘魂牽引的地步。
百裡，五百裡，千裡。
越是深入，李素臉色越發沉重。
太多，太多了。
外麵的時候還看不出來，等深入到一定程度後立刻發現，下邊大地，幾乎被那奇怪的刻痕填滿。
從上往下看去，如同一顆大樹紮入地麵的根莖一樣，延伸到深處。
並且，因為陣法痕跡比較完整的關係，李素感受到了波動，那些刻痕在發光，其每閃爍一次，仿佛有什麼被抽走了一般，大地本身給人一種枯萎，死去的感受，都不需要刻意去看陣法了，哪怕待在十裡高空李素都感受到了強烈的不適，從生理上厭惡下麵的氣氛。
毫無疑問，這片土地，對於死魂而言，效果很好。
明顯感受到了下麵死魂氣息在增強，就如同修士站在充滿超凡粒子的地方一般。
這個陣法，是在改造地府的環境，讓其變得更加適合死魂一族生存？
李素忍不住的想到，若是這樣的話，以死魂一族展現出來的速度，想要覆蓋到酆都城，自己倒是可以鬆一口氣了。
因為這絕不是幾天，個把月能完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