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解家!
自那天回複以後,解暉就時常的一個人站在自家的院子裡,一語不發。
那次的點頭,他,還有解家都賭上了很多的東西。
成,解家繼續存在,百年不朽。
敗,解家灰飛煙滅,血脈斷絕。
解暉並不是一個喜歡賭博的人,所以天下將亂他第一時間就找上了宋閥,這個看似強大,實則上短期之內絕不會選著北上開啟天下爭霸的勢力。
看似他站了位,實際上卻什麼都沒有付出,反而獲得了宋閥的庇護,有了天刀的名頭,能夠更好的紮根巴蜀。
解暉是個十分自私的人,當天刀宋缺因為寧道奇退出爭霸,他幾乎立刻反水到了慈航劍齋就能看出,誰主天下對他而言,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保證解家在巴蜀的權利。
這是一個典型的騎牆派,不會對任何人付出忠誠。
可以的話,這一次他也不想賭,一點都不想,即便說自己兒子的未婚妻被人奪走,他心中雖然惱怒萬分,卻始終未曾對第一樓勢力動手。
因為他明白,一旦動手,對解家而言,就是滅頂之災。
哪怕回來後,唯一的兒子每天借酒澆愁,一蹶不振,他也沒有任何反應,隻是觀察,監視者第一樓,探聽消息。一個宋玉華而已,不至於讓他對上第一樓。
真正讓他作出這個行為的理由,反而是因為在對第一樓這個組織的性質有了足夠的了解之後。
越是明白第一樓,除了越發明白其恐怖能量的同時,也越發明白這個組織的可怕性。
它不同於天下其它門閥勢力,完全不同,並且這種不同不是組織結構,又或者行為方式。
而是意識形態。
它以寒門為主,有著一套獨立的人才選拔機製,注重平民的知識教育,倡導法家維係製度、儒家維係道德的體製,可以說從根本上否決的門閥高高在上牧羊萬民這個當前中原世界的主流。
這毫無疑問是一個可怕至極的思想方式,一旦第一樓得到了天下,天下門閥毫無疑問都將被清算,被毀滅。
解暉,無法接受這一點。
隨著一隻信鴿飛來,不語的解暉吸一口氣,他喚來了下人,早已經準備就緒的下人道:“動手吧。”
一句話,下一刻,解家堡震動了起來。
無數人馬快速衝出,奔向巴蜀各地,針對第一樓隱藏實力出手。
或者抓、或者殺。
這一天準備了實在太久,第一樓也完全沒有想到對方對於自己竟然挖掘的如此之深,措手不及下,整個成都地區潛藏的第一樓勢力直接就被挖了出來。
一百多人當場被斬殺,兩百多人直接被抓住,隨後開始散開,針對整個巴蜀地區,抓捕,剿殺第一樓之人。
解暉吸一口氣,聽著回來的馬蹄聲,聽著那慘叫聲,沒有回頭路了,也不打算回頭。
他轉身讓人帶來了自己那醉的一塌糊塗,臉上寫滿了頹廢與神經質,老了十多歲的兒子。
“弄醒他!”
兩名下仆直接提著解文龍,將其帶到了一旁的水缸前,下一刻直接按了進去。
咕嚕嚕,咕嚕嚕。
片刻後,解文龍開始瘋狂掙紮起來。
不過兩名仆人並沒有立刻鬆開,而是在按了一會兒後,才放手。
噗哈!
身體一彈,從水缸裡抬起頭來,解文龍踉蹌數步,摔倒在地,不斷咳嗽,嘔吐。
好半響,他才回神過來。
畢竟是解家繼承人,哪怕頹廢了,上位者的氣勢還在,他勃然大怒,想要發火,然而當抬起頭,神情頓時一震,氣勢頓時垮了下來。
解暉淡淡道:“解家已經對第一樓出手了,很快第一樓主應該就會盛怒的朝著解家堡而來吧。”
解文龍一呆,不由抬起頭,瞪大了自己的眼睛,看著自己的父親。
“雖然準備了不少,麵對第一樓主,恐怕依舊不夠。我已經安排了人,一會就帶你走,離開中原,前往吐穀渾,你在那裡,安靜等待消息,若是第一樓主死,你就回來,若是解家敗亡,那就留在那邊,永遠的。”
說罷,解暉大手一揮,讓仆人帶著解文龍,離開。
一直被拖到走廊上,解文龍才回神過來,他掙紮了起來,忍不住的大叫了起來:“父親,我不走,我要留下來!”
以為自己這輩子都將被人嘲笑,被看不起,卻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賭上了整個解家與那第一樓同歸於儘。
“放開我,你們這群雜碎,放開!”
用力掙紮,奈何一年頹廢,解文龍早沒了之前的實力,根本掙紮不開。
聽著兒子遠去的聲音,解暉靜靜的站在解家大院裡,等待最終的結果。
兩天,隻是兩天時間。
巴蜀人首次意識到,一直以來和和氣氣,講求以和為貴的解家,當他們張開獠牙的時候,凶殘程度一點都不比天下其它勢力來的差。
血流成河,人頭滾滾。
解家堡前,上千顆的人頭壘成了京觀,讓無數人為止膽寒。
並且,伴隨著有心人的關注,他們發現那被殺掉的人,全部都是數月前剛剛宣布介入天下爭霸的第一樓。
一時間,無數人心神震動,那曾經因為第一樓主搶走解文龍妻子宋玉華而忍不住嘲笑的江湖人更是渾身冰冷,忍不住的顫栗。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整個巴蜀的神經,都繃緊了起來。
要出事,要出大事!
麵對這個結果,第一樓不可能不聞不問,必然雷霆出擊。
那已經宣布爭霸天下的勢力,一旦動手,巴蜀還能如同往常那般,平靜嗎?
不可能!
登時,巴蜀不少勢力的領導人忍不住直接破口大罵,對於解暉的行為。
你丟臉了,想要報複,將整個巴蜀都拉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