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陳徽,你為何搖頭啊?”
禦醫陳徽搖著頭道:“在下不敢苟同,咽喉紅腫,用湯藥化解調理就可。宋公子這等治法,恐怕喉疾未除,牽公子就先流血死了。”
牽壽聽了宋歆的治療辦法,也有點害怕,暗暗懷疑道:“這人不會是想要借機要我的命吧?”
宋歆也不著急,說道:“陳禦醫,不如你先為牽公子診斷一番如何?”
陳徽輕蔑看了宋歆一眼,點點頭走到牽壽身邊,一番望聞問切之後,陳徽的臉色卻越來越不自然。他不解地問道:“牽公子,你這病……有多久了?”
牽嘉說道:“我兄弟生病有兩年了,陳大人可看出是什麼病了嗎?”。
陳徽抬起衣袖,擦了擦頭上的汗,說道:“公子脈象一切正常,根本就看不出來是有病的樣子。可看你的氣色,卻像是脾胃虛弱,公子的病倒像是...”
牽嘉問道:“陳大人想說什麼?”
“公子的病是酒色過度所致的體虛,卻不知體虛為何會引起喉疾。故而在下判斷,喉疾應該是偶發症狀,和體虛並無關係。”
牽壽臉上一紅,看屋內其餘人的臉上,都是一副心照不宣的笑容,他歎了口氣說道:“我在家時,那些大夫都這麼說,好像就是我納了幾個小妾以後,才出現這種病症的。很多郎中也是找不到病根。”
宋歆不禁覺得好笑,“牽壽看起來也就比我大一歲,居然都納了幾房小妾了。”
曹衝這時候開口道:“宋兄,你覺得呢?”
宋歆說道:“在下看來,牽公子的喉疾才是導致體虛的原因。”
陳徽的臉色不太好看,說道:“宋公子,不知你的醫術是跟誰所學?喉疾導致體虛?絕不可能。”
周文直也說道:“對啊,宋兄,陳大人看過無數疑難雜症,斷然不會說錯的。”
“那在下想請教陳大人,這喉疾一發病就不能呼吸,是怎麼回事?”宋歆問道。
“此事還需要仔細診斷才能定論。”陳徽說道。
說完他看向了牽壽,卻突然神色一變,“牽公子你怎麼了!?”
說話間,牽壽竟然翻著白眼捂著脖子,他又突然發病了。
曹操大聲吩咐道:“快去收拾一間乾淨的屋子,給牽壽治病。閒雜人等不要入內。”
很快相府的人就已經收拾出一間乾淨屋子,並把牽壽抬了過去。此時屋子裡就剩了宋歆,陳徽,還有兩個幫忙燒水拿盆的仆人。
曹衝、周文直、牽嘉也被曹操留下,等待消息。
陳徽立即開始查看,可就是找不到原因,他摸了摸牽壽的脖子,整個脖子高高腫起,硬的就像一塊石頭,仿佛喉嚨裡被同時塞進了兩個完整的大棗。
牽壽的臉色越發的蒼白,甚至已經有些青紫,脖子上的腫塊不但壓迫了他的氣管,還把頸部的血管也一並壓住,隻過了幾息,他就雙目一翻,頹然倒了下去。
陳徽也覺得束手無策,看向宋歆道:“你可有辦法?”
宋歆點點頭,吩咐人準備烈酒和開水,走到牽壽身旁,“陳太醫,可有小刀麼?”
陳徽神色一滯,“你真要割開他的喉嚨?”
“不割他現在就要死。”
陳徽一咬牙,從藥箱中取了一把小刀,宋歆接過在火上烤了烤。在牽壽的喉嚨腫塊上左右各自割了一個半寸長的刀口。當陳太醫看到黑褐色的血液從傷口中流出來的那一刻,他的太陽穴都鼓脹了起來。
這時宋歆遞給他一個銅盆,“陳太醫,幫我接著點血吧。”
陳徽看著盆中的黑色血液,就像是血管裡被加了墨汁,看得他心驚肉跳,“這……像是中毒啊。”
宋歆點點頭道:“等汙血放出,他能呼吸以後,我們方能取出異物。”
這時候,仆役端著一罐烈酒和一個炭盆走進來,上麵是已經被燒得滾燙的開水。
宋歆將小刀扔進開水,不一會兒功夫,開水就變得灰蒙蒙的。
宋歆神識掃過牽壽的傷口,已然有了思量,“你們且退後,他脖子的東西有點不尋常。”仆役幾人聞言,都退開了幾步。
“嗯,我發現了。”
看到牽壽麵色逐漸有了紅潤,宋歆說道:“陳太醫,接下來我要為公子取出異物,你可否幫我扶著他的脖頸,不要讓他亂動?”
陳徽看到宋歆放血救人,就已經相信了他幾分,“陳某願意。”
宋歆從水中挑出小刀,在牽壽的脖子一側的切口上輕輕一劃,暗中送了兩道銳金印進去,分彆定在他風池和肩井之間。接著手一用力,小刀似乎刺破了一團十分堅韌的東西,像是一團腫塊。奇妙的是,這裡並沒有流很多血出來。
陳徽也覺得驚奇,他還沒見過這樣的治療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