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彬眨了眨眼，有些疑惑：“你在逗我玩兒嗎？”話音剛落，大量知識就毫無征兆地湧進他的腦海。那些知識仿佛本來就存在，隻是被他暫時遺忘了一般，一經浮現，就瞬間化為他的本能，甚至無需他去回憶或思考。
這種感覺確實十分奇妙，如同大腦在和自己開玩笑，但他的關注點並不在這裡。他發現，湧入的知識，絕大部分都是關於聖光的，基礎理論和應用層麵的知識分彆三六開；剩下的一成中，大多都是各類邪祟和負麵能量的常識。
也就是說，徐彬從中獲得的關於戰鬥的本能技巧，占了一成還不到，真要細算下來，可能還沒有5。
“……本以為是懲戒騎，結果是個戒律牧？”他看著幾米開外不知被誰隨手扔在地上的騎士學徒長劍，一時間沒緩過神來。
鄭吒看著他那茫然仿佛沒有聚焦的瞳孔，自然不會搞錯，興奮地問道：“你現在是什麼感覺？你是怎麼做到的？快教教我！”
“教你什麼？”徐彬還沒徹底回神，那種玄妙的感覺就瞬間消失了，周圍的一切恢複了正常。
“怎麼自主解開基因鎖啊！”鄭吒興奮地拍著大腿，上下打量著他，“你退出來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副作用？！”
“我不知道，我不是自主解開的，我都不知道我是怎麼退出來的，”徐彬疑惑地審視著自身，“我記得你之前說，你解開基因鎖後，獲得的都是戰鬥本能，對吧？”
看鄭吒認真點頭，他歎了口氣：“我獲得的，都是關於聖光的知識。戰鬥的本能幾乎沒有……就是說接下來遇到異形，我該怎麼挨打，還得怎麼挨打……”
鄭吒也逐漸冷靜下來，問道：“開啟基因鎖後的力量、速度和神經反應，你總該都有吧？”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他就安慰：“那就沒關係了，隻要你能開啟基因鎖，女皇以下的異形，正麵一對一的情況下，就很難傷到你。而且不管我們獲得了什麼，總歸是變強了。”
徐彬按了按開始咕咕叫的肚子：“餓了，壓縮食物給我。”
結果鄭吒從納戒取出的瓶子，他直接倒出兩粒，沒怎麼嚼就咽了下去。過了一會兒，他發現饑餓感並沒有得到有效緩解，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現問題了，但此刻也顧不上這些，又吃下三粒壓縮食物。
等了一會兒，饑餓感雖然還很明顯，但已經沒有剛才那麼強烈了。這讓他鬆了口氣，剛才一度以為自己要變成聖光喪屍了。
他乾脆倒了一把壓縮食物在手上，也沒去看數量，就直接拍進嘴裡，隨便嚼碎了就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
一旁的鄭吒已經看傻了。他們在主神空間試過壓縮食物的威力，一粒下肚，他們硬是四天沒吃飯。現在看徐彬這麼吃，他也意識到不對勁，有些慌了神。
這一次，終於感受到飽腹感的徐彬滿意地打了個飽嗝，將瓶子還給鄭吒：“不知道是什麼問題，我猜還是和那個t病毒有關係。一會兒得做個體檢。”
見他除了飯量大增之外，暫時沒表現出彆的異常，鄭吒也就暫時將心放回肚子裡。
其他人這一趟，走了超過半個小時，回來的時候，各個滿身狼狽，傷勢倒是不重，但顯然被異形折騰得不輕。看到徐彬完好無損地醒著，他們也是士氣大振。
“除了代謝活躍度完全超出人類極限之外，看不出你的身體有什麼問題，”楚軒的手指在手術倉的控製麵板上劃動著，“這個手術倉的一切檢測都基於人類的生理結構，無論t病毒對你的身體做了哪些改造，隻要手術倉的可檢指標沒有出現顯著異常，我們就暫時無法察覺。同理，隻要可檢指標的數據還屬於可以理解的範疇，你就暫時不用擔心自己被改造成什麼奇怪的物種。”
他看向正開著基因鎖對所有人刷過量治療的徐彬：“還有饑餓感嗎？或者飽腹感有所緩解嗎？”
沐浴在聖光之下的眾人都舒服得直哼哼。徐彬刷膩了，乾脆來了一個大範圍的奉獻，雖然視線被阻礙，但他估計，這一次施放的奉獻，範圍至少也得五百米。
基因鎖狀態下，聖光之力的回複速度遠超他的想象，但如此頻繁的高強度消耗，也讓他有些吃不消。擦了擦額頭的浮汗，搖頭道：“沒有，還是一樣。也許就是壓縮食物吃多了。”
楚軒點了點頭，不知是回應還是讚同：“我傾向的一種可能，之前那次強烈的饑餓感，是t病毒察覺到解開基因鎖對你身體的傷害，就對你進行了某種緊急的改造。這種改造必然是一次性的，所以再次解開基因鎖，就不會感受到那種饑餓感了。
“至於第一次解開基因鎖為什麼沒有副作用也沒有饑餓感，以及導致你昏迷的幻象，那需要你自己去解開謎題。
“還有解開基因鎖後的收獲不同，這一點確實出乎我的意料。基因鎖是人類自身遺傳係統自帶的一種先天的進化機製，而聖光之類的能力，則是外在的、後天的，它們本應該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但現在，解開基因鎖卻獲得了聖光的知識……
“有三種可能。第一種，讓你看到幻象的存在，以某種手段，用聖光的知識替換了你本該獲得的戰鬥本能，以此控製你的成長方向和軌跡，但目的不明；
“第二種，是你的某一代祖先，可能擁有聖光的力量——不，應該說是某種天生具有聖光之力的物種，聖光的知識對於他們而言，也不過是一種本能。你體內保留有他的遺傳信息，在解開基因鎖後，這段遺傳信息與其對應的知識，就被激活了。
“第三種，就是不同的人解開基因鎖，確實會獲得不同的饋贈。但回到我最初的疑惑，基因鎖與聖光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如果不能解決這個一點，這一種可能，最終必然會導向討厭的‘宿命論’：每個人的強化方向與成長軌跡，都是命中注定的，那基因鎖按照命運的標記，激活相應的知識，也是可以理解的。不過怎麼想，這種可能性都令人作嘔……”
說到這裡，楚軒露出了一個非常人性化的厭惡的表情。但下一秒，他就再次麵無表情地看向張傑：“你是這裡最資深的輪回者了，你覺得是哪種可能性？”
不知是被他的變臉嚇到了，還是怎麼的，麵對楚軒的提問，張傑竟直接往後踉蹌了一步，險些摔倒。
他撫著胸口想要罵街，但立刻就把已經到了嗓子眼兒的臟字吞了下去。看著楚軒那綻放著莫名光彩的視線，他仿佛被某種超級恐怖的天敵鎖定一般，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恐懼到極點的嘶吼。
“我……我覺得是前兩種吧……肯定不是第三種……”
直到楚軒滿意地收回視線，那種恐懼感瞬間消失，張傑才意識到，在那種極度的恐懼之中，自己竟然不知不覺就做出了回答！回過神來，感覺到背後一陣涼颼颼，他才發現，不知何時，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他很確定，這個新人沒有任何強化，也沒有解開基因鎖，就是平均水平偏上的身體素質，和可怕的智商、淡薄的感情，絕不可能有任何壓箱底的本事。
他可是引導者！在主神的授權之下，沒有人能在個人實力和素質上瞞過他！
而且他可是精神力者，剛才的那個眼神，根本不存在任何威脅的意味；這個新人，也絕對沒有資格能威脅到他的安危。
但剛才那一瞬間，那種感覺，是做不得假的。如果這都能產生錯覺，如果錯覺都能這麼強烈……那他隻能請求主神把自己回爐重造了。
‘搞……搞什麼飛機？’張傑使勁吞了口唾液，難以置信地看著一臉淡然和徐彬討論的楚軒，‘這個家夥……到底是怎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