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倩兮女立刻注意到他,哇啦啦亂叫著向一旁逃開。
他沒理會對方,對著毫無還手之力的醜時之女揮刀就砍。但就在刀刃擊中對方的瞬間,那醜時之女竟憑空消失了!被他砍中的,隻是一根紅漆的木質立柱。
見一擊落空,他也沒有氣餒,直直撲向還在逃跑的倩兮女。意識到自己躲不掉,剛才還驚慌失措的倩兮女,突然轉身,擺出了與他相同的姿勢。
滑頭鬼再次感到身體失去了控製,但就在同一瞬間,見越入道竟直接一拳將倩兮女砸飛出去!
隻一眨眼的功夫,滑頭鬼再次恢複正常,繼續衝向被砸飛的倩兮女。
但緊接著,他就一頭撞在了憑空出現的一堵青磚牆上。緊接著,無數紅柱、青磚和綠瓦從天而降,將他包裹了進去。
就在他準備反抗之際,身體卻突然一僵。從磚牆縫隙中看到,倩兮女已經再一次擺成了他的姿勢。可撲上去的見越入道,直接將倩兮女一拳砸趴下,隨後拳頭不要命似的猛捶下去。
剛剛擺脫控製,腦海中又是一聲“抓到你了……”他的思維再次遲滯下來,行動也變得無比遲緩、僵澀,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野寺坊,一步步完成對自己的封鎖。
當最後一塊磚落下時,寺廟之外,醜時之女踉蹌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見越入道的拳頭也瞬間停下,他一臉驚恐地看著被自己揍得不成人形的倩兮女。
“大塊頭,你,死定了!”對方躺在巨坑中,猙獰地說道。
“先解決他!快點!老僧撐不了多久!”寺廟一邊如同遭遇地震般劇烈震動,一邊發出痛苦而急促的聲音。
“切……”倩兮女惡狠狠地盯著見越入道,艱難地爬起身。
三隻妖怪很快就圍繞寺廟以三角形站位,分彆捏著手訣,嘴裡嘟噥著什麼。寺廟的震動更加劇烈了,大麵積的垮塌開始出現。但這種情況隻持續了幾十秒,震動和坍塌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緩、減輕。
就在寺廟即將徹底恢複平靜時,一口大鐘從天而降,嘭的一聲砸在寺廟中的空地上。寺廟突然發出痛苦的哀嚎,開始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瓦解。
“再堅持一下啊,野寺坊!”其他三妖臉色巨變,倩兮女焦急地大喊,“馬上就要成功了!”
話音剛落,那口大鐘竟自己響了起來。一聲聲撞鐘聲傳遍了整個曠野,野寺坊再也支撐不下去,整座破廟都徹底崩碎成了塵埃,消散在了空氣之中。一個老人,就一動不動地癱倒在寺廟消失的地上。
緊接著,密集到難以想象的槍聲響起,無數子彈傾瀉而來,短短兩秒內就連中幾十槍的倩兮女和醜時之女,立刻痛苦地尖叫、逃竄。見越入道見狀,再次膨脹成數米高的巨人,咬著牙擋在了子彈的來路上。
與此同時,一道黑影閃過,地上的老人也消失不見了。
逃竄的醜時之女,慌亂之中隻從見越入道的身體縫隙間看到一隻蛇妖的身影,立刻就凝神發動攻擊。但就在同一瞬間,她竟腳下一滑,狗吃屎一般摔在了地上。
那邊的清姬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疑惑地打量著四周,卻什麼都沒發現,便搖了搖頭,當自己是出現錯覺了。
“道成寺鐘!”倩兮女躲在見越入道的身後,尖利地吼道,“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安珍正在檢查被趙櫻空救回來的滑頭鬼的傷勢,聞言擺了擺手,霸王便鬆開了扳機。
他起身揮了揮手,那口大鐘憑空消失。緊接著,一個老和尚就狼狽不堪地出現在倩兮女身邊。身上彈孔多達數百個的見越入道,也痛苦地變回普通人大小,躺在地上瞎哼哼。
“瞧你這話說的,”看著露出頭的倩兮女,安珍笑眯眯地辯解,“小僧隻是欠他們人情,身不由己罷了。誰叫你們運氣不好,偏偏選了這個地方,被他們撞見了。他們非要救滑瓢,小僧勸不動,也無法啊。不信你看,賤內不就全程沒摻和嘛。”
他聳了聳肩:“你怎麼能歸過於小僧呢?小僧生前修的是小乘,不能沾因果,這人情也是不得不還。今兒個官司就是打到酒吞童子跟前,你們也怪不得小僧啊。”
見這禿驢將自己撇得一乾二淨,倩兮女也是恨得牙癢癢。但這家夥和佛門淵源很深,當年他和清姬的公案,背後似乎就是高天原與佛門之間的博弈。即便他辜負了佛門的厚望與栽培,化妖時,佛門還是給了他一口聖種。這種背景深厚的角色,她這種小鎮鬼怪實在惹不起,便不再搭理對方,看向那幾個人類。
“你們,是要為了一個瀕死的老頭,和兩位大妖怪為敵嗎?”她麵色陰沉地恐嚇道。
鄭吒往前走了一步,沒搭理她,而是看向醜時之女:“就是你殺了櫻井權宮司,對吧?”
“不用問了,”一隻雪納瑞在後麵插話,“就是她乾的,那股子臭味兒,一模一樣。”
醜時之女沒有說話,他便對倩兮女說:“隻要你們現在殺了她,我立刻就把滑瓢交給你們。”
倩兮女三妖愕然地看著鄭吒,又扭頭看醜時之女,又扭頭看向這群人類,再看看他們身後那隻雪納瑞犬神,一時搞不清這些人的關係圖怎麼會這麼複雜。
擊殺一位大妖怪……此等榮耀,實在誘人,而且還是酒吞童子下的死命令。
“你……說話算數?”倩兮女試探地問道。
醜時之女臉色巨變,立刻和其他三妖拉開了距離。
……
“當然算數,隻要你擊敗我之前不對他們不出手,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教你念動力,一言九鼎,”張傑雙手插兜,認真說道,“當然了,幫你入門,把注意事項告知了,讓你以後少走彎路,也就是這樣。你不能指望我立刻就把你教得和我一個水平。”
“那是自然,這點道理我還是懂得。”倩兮女還是有些狐疑,但那力量實在誘人,突破意識與物質的邊界,將自己的想法轉化為現實……她有一種預感,這種力量,將成為幫助她邁出那最後一步,躋身大妖怪之列的關鍵!
但仔細想想,她還是不放心:“為什麼不讓我放過他倆呢?這樣不是更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