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異常在魏
儒家在飲食上的嚴格陸緯以前就有所耳聞。
“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食不語寢不言”“
“食情而錫。魚餒而肉敗不食,色惡不食,臭惡不食,失飪不食,不時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醬不食。”
“唯酒無量,不及亂。”
但今日藏書樓相談後、儒家三位當家與陸緯在偏廳用食時,規矩卻不是非常嚴格。
有間客棧掌櫃庖丁親自帶著夥計送來餐品,量不是很多,卻樣樣精致。
庖丁對美食的極限追求使得他對任何客人、不論身份,都力求做到精益求精,正是這樣的信念,伏念才會將小聖賢莊飲食全部交由其來負責。
當然,具體安排這件事的儒家代表是張良,且他在與庖丁的聯絡中,靈敏察覺到了有間客棧的不同凡響。
這其中之秘,張良依舊選擇做一位觀察者,不著急接觸。
在庖丁送餐食出現時,陸緯有心看了這位胖掌櫃一眼,不動聲色密切關注著陸堂主的張三當家立刻將此記在心中。
據他來到小聖賢莊後對有間客棧的觀察來看,庖丁不會是農家弟子,且更不會是道家、法家之流。
應該是墨家墨俠。
“有間客棧庖丁掌櫃的手藝,是為桑海一絕,陸兄日後再來桑海,可多品嘗品嘗。”
庖丁送來菜品後沒有多留,待其離開後,伏念端正坐著,抬手示意向桌案上精致菜肴。
陸緯細嚼慢咽,待口中食物吞下去後,才不緊不慢順著伏念的話語也誇耀了一番庖丁,並緊接著提起儒家飲食文化來。
耐心聽完陸緯描述裡大眾印象中嚴苛到接近死板的儒家規矩,伏念麵色不變,肅正回應道:
“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
“儒家飲食文化核心為禮,不失禮則靈活自變。我等今日平輩相交,又非居正室,言辭有度則隨心所欲。”
“大師兄平日裡治學嚴謹.”,張良溫潤一笑,在伏念話音結束後好奇道:“我今日才知原來也會這般變通自在。”
“不變才能生變。”
說這句話的是陸緯,而伏念對此點頭應可。
治學基礎不嚴,就很難在學成後有底蘊天馬行空自行創造發展,這位儒家掌門以禮為追求,卻也努力讓儒家之禮適應著不斷改變的時代。
昔日孔夫子都迫切想要為官主政,將自己的政治智慧實踐在現實裡,伏念作為這一代儒家掌門,自然也有著與先賢一般主賬。
儒家裡不僅僅是張良在觀察這個時代,伏念同樣如此,隻不過後者隱藏於身份和學問研究之下,以至於更加不容易被發現。
用完餐食後,拒絕挽留從小聖賢莊下山,桑海城據點裡,酈食其、子武都已經回來了。
前者酈生在與呂青討論著桑海城中農家經營一事,後者在後院耍劍。
陸緯出手與子武比劃了兩招,再來到賬房旁聽著兩位主事人的商議內容。
紙張的出現提供理念以後,在這個科技點偏了的秦時世界裡旁人想要仿造並不困難。
畢竟這個世界科技水平想象不到的高超,但缺乏足夠寬廣的想象力。
不過低成本與發展千年的成熟技術是農家優勢所在,日常書寫的糙紙或許有心人能造,但檔次更高的精品紙張小作坊就破解不出來了。
紙張在桑海這邊的售賣可以放寬些,這方麵陸緯全權交由酈食其來辦。
商業發展盈利固然很重要,但在桑海這邊,更重要的卻不是盈利。
翌日,堂主大人帶著子武,坐上大船出海遊曆了一圈,無甚太大收獲,主要是感受了更廣闊風浪威力。
受限於種種原因,即便是濱海的齊國對海洋開發力度也很小。陸地都沒探明清楚,海洋上潛伏的危險與前途的不確定性,決定了它不會是人們視線中首要目標。
子武一向對自己未見聞過的大小事務很有好奇心,隻是這份好奇心多數情況下往往都隻會三分鐘熱度,但對於出海,他精力旺盛、且永不疲倦。
然而海船一天的來回行程終究走不了太遠海路,而且普通船隻、即便是桑海城裡所能找到的大船,上麵運載人量與食物、淡水也維持不了長久出海儲備。
隻有十幾年後那艘堪稱移動島嶼的大船:蜃樓,才能駛向更藍的深海。
傍晚時分回到岸上,碼頭間遊走的幾位客商引起了陸緯注意:
“那幾人是桑海本地人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