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
狂暴的雷蛇劃過長空,陰雨落下。
一著皂衣的年輕捕快匆忙張開傘,為鐵塔般的魁梧壯漢遮住風雨。
“大人,已查明正身。”
年輕捕快頗為小心地彙報著情況:“死者兩名,陳家九爺,以及他的獨子。皆是被一刀斬首,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出手之狠辣,刀法之果決,絕非凡人。或許,和那日楊府......”
捕快的聲音微微小了幾分,尚有稚氣的臉上閃過幾分驚怕之意。
“陳家那邊如何?”
張雲山淡淡開口問道,目光略顯平靜。
“若是無人收屍,拿張席子卷起來,丟去北山的亂葬崗吧。”
隻手取了下屬的油紙傘,張雲山也不多言,轉身步入風雨之中。
“這陳家,也是大族,怎的如此薄情寡義?還指望著撈點油水呢!”
“據說啊,這位陳九爺犯了大錯,失了家族裡重要的商鋪!那可是間三進三出的大鋪子!直接被開除宗族了!”
“那難怪了。隻能可憐咱們哥幾個,白忙活一場不說,還丟了一卷席子的錢。”
幾句捕快的抱怨聲,讓張雲山微微駐足。
隨即歎息一聲,身影徹底沒入風雨間。
嘩——
漫天的潑墨中,大雨如江河傾倒。
城郊,河畔
陳休仰著頭,任由冰冷的雨滴落下。
雨水洗刷了渾身的血跡,也逐漸平息了心中的惶恐與不安。
一抹漆黑遮住了視野,他微微抬眼。
張雲山撐著油紙傘,語氣依舊冷淡,生硬:“你的刀法,很不錯。”
陳休略有沉默,問道:“大人,此番前來,是想捉我歸案嗎?”
言語間,指尖已然按住了刀鋒。
張雲山瞥了眼陳休,神情淡漠:“你是聰明人,識時務,也很有膽識。如今天業府禍亂不斷,正是用人之際。”
“陳二郎,有興趣加入官府,為朝廷效力嗎?”
噗——
陳休嗤笑一聲,譏諷道:“大人,休乃天鷹幫弟子,是為江湖宗門之人,似乎沒資格入官籍吧?”
“我為天業府總捕頭,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張雲山看了眼陳休,麵色平靜:“你的藏刀之術,雖然精妙,但隻能算奇淫巧技,難登大雅之堂。”
“加入朝廷,我答應你!給予你丹藥,你應該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陳休眸子一凝,豁然冷聲道:“大人所言,是否當真!!!”
在大隋朝廷,不禁刀劍。
但甲胄、弓弩,以及丹藥,卻是被嚴苛禁止的。
即使是最普通的丹藥,都有著非凡的妙用!
張雲山深深凝視著陳休,緩緩開口:“絕無戲言!”
言罷,交傘,轉身。
消失於風雨間。
陳休怔怔地看著雨中人影漸行漸遠,耳畔卻仍有聲音回響:
“明日傍晚,我在太平坊府衙等你!”
......
一點火光燃起,陳休點燃了蠟燭。
一卷典籍安靜地擺在書桌上。
早些時分,衙役送到家中,說是張捕頭吩咐的、
陳休緩緩翻開第一頁,古雋的字符於眼前湧現。
武道之基,金剛境,分五關。
自煉血為始,蘊一口純血,以氣催血,以血養身,內養外煉。
而後易經伐髓,渡儘五關險!
關門如山,一重一天地。
先煉純血,後煉皮筋骨。周身大成,氣血如龍,渡化內臟,打通周身竅穴。最終,全身無暇者踏足玄關,超凡入聖!
......
清晨,雞鳴!
“煉血。”
看完典籍的陳休雙眸如注,輕聲呢喃。
人之血,湧於經脈裡,養於脈絡間。
唯有大藥,輔之以硬功,熬煉周身筋骨,方可催動血之蛻變。
一經成功,氣血純陽,祛寒追邪!
當即百病不生,延年益壽,恍若脫胎換骨,是以謂之“煉”。
純陽之血!
祛寒逐邪!
陳休緊握的手指微微用力,終於找到活下去的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