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能給我撂挑子啊,不單單是目前的體育館項目需要你,後麵的城投改革,也缺不了你。”林方政麵帶深意地指了指他。
“可是我……”嚴海亦有些沮喪,但當抬頭看著林方政的神情,“您的意思是?”
“我這個人有個特點,那就是從來不讓老實人吃虧。隻要是實心用事,實心幫我做事的人,我絕不讓他蒙受不白之冤。”
“林縣長……”
林方政擺了擺手:“好了。回去好好乾活吧,其他不用操心,這件事我來想辦法應付。雖然不能百分百給你打包票,但我肯定會儘全力的。不過,處分肯定是免不了的,我隻能儘量給你減輕影響。”
嚴海亦豈能不明白話中含義。林方政這話就是會竭儘全力保自己,可保自己談何容易?省紀委雖然是建議,但和命令沒有差彆。如果要保自己,勢必要同省紀委唱反調,在執行上打折扣。
現在紀委權勢甚大,誰也不敢去得罪,更彆說是省紀委了。這對林方政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難題。
雖然不知道林方政會用什麼辦法去改變處理意見,但他此刻卻異常相信。這一年多時間,他跟在林方政身邊時間也不算短,對這位年輕縣長的秉性已然了解,那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隻要是林方政說出來的話,那就是一口唾沫一顆釘。現在他說會儘全力,那就還有一線生機!
“林縣長,謝謝您!我一定不辜負您的期待!”嚴海亦說不出再多感謝的話,林方政的態度,是他混跡官場這麼多年,第一次最感動。
這些年,看了太多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情。絕大部分領導都是“受功我來,背鍋你去”,彆說幫下屬開脫,真正處理起來,沒有第一個踩上一腳以證明自己“公道正派”就算還有人性了。
所以,林方政這種領導,怎能不讓他感動呢。
“去吧。”
“那我走了。”嚴海亦起身離開,因為心底又燃起了希望,表情也終於由陰轉晴,連走路都輕快了許多。
夜幕降臨。省委大院的一處家屬房內。
紀直強正和妻子在吃晚飯。
剛吃了兩口小菜,紀直強就放下碗筷,不悅道:“鹹了,是不是又多放鹽了。”
“就放了一小勺。”妻子吃了一口,“不鹹啊。”
“小菜放什麼鹽!你是嫌我血壓還不夠嗎?”
“一點鹽都不放,那不就是水煮了嗎?”妻子也不高興了,“你今天是怎麼了!平日在外麵應酬,那種大魚大肉,也沒見你說血壓高。”
紀直強懶得和她爭辯,索性靠著椅背喝起了茶。
妻子感覺丈夫今天情緒很不對,不像是故意找茬,也放下了碗筷:“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還不是沈浩的事。”紀直強重重把茶杯放在桌上,“你媽今天又給我打電話,讓我想辦法再幫他一把,爭取給他判輕點。現在都什麼時候,我還往上湊,那不是找死嗎?”
“哎,她也是愛子心切嘛。”妻子明白什麼事了,“你就先答應她,等事情平息後再想辦法給他減刑就是了。”
“要不是看在她是你生母的份上,我壓根不想接她電話!”
“我知道。天下父母心,理解一下吧。現在事情已經基本平了,一切都快過去了。沈浩還是講情誼的,沒有半句話牽扯到你這個姐夫,什麼事都沒說。”
“我就怕這個事還沒過去啊。我總覺得許哲茂是個不穩定因素。”紀直強幽幽道。
“許哲茂不都移交檢察院了嗎?下一步就判刑了。”
“唉,我總有點不安。有些事透著詭異。”紀直強說,“我把報告送給烏書記的時候,他什麼話都沒說,壓了好幾天才簽字同意,這跟他以往對我的態度完全不一樣。還有那個肖成化,也有些不對勁。當初派他去的時候,百般不情願,我總覺得他知道一些什麼。就他那急性子,很難保證沒有第一時間審訊許哲茂啊。”
“他最近有不正常舉動?你不是說他一直待在福永沒動嗎?”妻子問。
“他是沒動。我在他身邊安排了人盯著。但就在前幾天,他突然給一個辦案同誌放了假,讓那人回了一趟陵州。”
“這件事你不是已經查過了嗎?那人就是陵州人,因為母親一直生病住院,很久沒回去看望了,才請的假。他回陵州後,也是第一時間趕去了醫院。”
紀直強眉頭緊皺:“哎,我又沒在他身上裝監聽,誰知道他中間見了什麼人,說了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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