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澤沉重的語氣中,甚至帶上了一點不忍與抗拒:“凶手在將小穀山喜男打暈之後,便將其活著塞進了汽油桶之中。
這之後便按照我剛才的說法,裝水之後再進行點火。
不過與我們直接澆水不同的是,凶手等到汽油桶裡麵充滿了水蒸氣之後,直接借助汽油桶的便利的圓滾形狀,直接將其推到河流裡麵。
而汽油桶一碰到冰冷的河水後,裡麵的水蒸氣便立刻恢複了原狀。
而這個時候,熱脹冷縮的原理發作,汽油桶瞬間被壓強擠變形。
這個時候汽油桶就成了禁錮在死者身上的牢籠,即便他清醒過來,也根本不可能掙脫已經變形的汽油桶,隻能活活的等死。
而使者的皮膚之所以會發紅,應該就是水蒸氣燙傷導致的。”
“這個手法最費力氣的環節就是將昏迷的人放進汽油桶之中。”
越水七槻沉吟道:“但是將汽油桶平放的話,也是能夠一點一點將人裝進去的。
而之後再用滾動的方式將汽油桶掉進河裡麵,無疑是最簡單省力氣處理屍體的方式了。”
“到底要多大的仇恨,才會對這麼一位老人下此毒手啊!”目暮警官臉色鐵青道:“唐澤老弟,凶手是誰?”
“其實從殺人方法也能夠看出來,這次的案件凶手是誰了。”
唐澤的話讓在場的眾人一驚,而他卻沒有在意眾人的表情徑直看向澄田裕子道:“荒川先生和北田兩位正值壯年,而且都可以操作大型機器。
再加上他們的身份,有比把屍體沉入河裡更輕鬆隱蔽的處理方式。
凶手隻有想殺死小穀山喜男,卻又無法輕鬆善後的柔弱女子,才會想到用這個手法了。”
聽到唐澤的話,在場的眾人不自覺將目光投注到澄田裕子的身上。
而作為嫌疑人和她站在一起的荒川治和北田從名兩個大男人,表情驚悚的後退幾步,和對方保持距離。
也不怪他們,反應會如此巨大,畢竟能想出如此殘酷的殺人手段,就算是一個大男人也會心悸害怕。
“彆胡說八道了,我怎麼可能會是凶手!”
聽到唐澤的話,澄田裕子臉色有些煞白,但還是強撐著嘴硬,不肯承認,“如果你非要我說我是凶手的話,那就拿出證據來!”
“銀杏。”
唐澤開口道:“我在檢查屍體死亡情況的時候,在對方的口袋中發現了一顆銀杏果。
我記得,澄田家也有一顆很大的銀杏樹吧,甚至已經可以算得上是這附近一帶的標誌性了。”
“彆說笑了,這條河邊到處都是銀杏樹吧!?”
澄田裕子聽到唐澤的話,氣急而笑道:“你不能因為他的身上有銀杏果,就說我是凶手吧!”
“嗬嗬,這些銀杏樹和你家的那棵不太一樣。”唐澤笑了笑道:“而也是因為這不一樣,才會成為指認你是凶手的證據。”
“咦!?”
聽到唐澤的話,越水七槻輕咦了一聲,想到之前的那一陣銀杏雨,腦海中有一道靈光閃過:“沒有銀杏果!這些街道兩旁的銀杏樹,都沒有銀杏果!”
“沒錯。”
唐澤看向越水七槻,投去了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目光:“你總算是開竅了。
掃了那麼久的地都沒有銀杏果,之前看到死者口袋的銀杏果,居然還能說出是不是巧合那種話。
反應實在太慢了!”
“抱歉。”越水七槻聞言尷尬的撓了撓頭:“但是前輩,我直到現在也隻是因為你剛剛的提醒,所以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但實際上,我根本不知道會導致這些差彆背後的原因啊。”
“所以你還是要多學習啊。”
唐澤教育完越水七槻後,看著旁邊被他話語群傷,臉色都有些尷尬卻又帶著好奇的眾人,也沒有賣關子,當即開口道:“實際上銀杏樹也是有性彆的。
也就是說銀杏樹也有雌性和雄性兩種,而和常識認知中的性彆一樣。
雄性銀杏樹是不可能結果子的,而隻有雌性的銀杏樹才會結下銀杏果。
而因為果實發散的氣味很重,不適合作為行道樹。
也就是說,街道上的這些銀杏樹,全都是雄性。
而澄田家的那一顆銀杏樹,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雌性的。”
“確實,那棵樹每年都會結很多果子呢。”一旁的北田從名聽到這連忙附和道:“我每次路過都能夠聞到味道。”
“我也是。”荒川治連連點頭。
而有了兩個附近人作證,眾人便對唐澤的推理沒有了絲毫的懷疑,紛紛將目光投注在了澄田裕子身上。
“怎麼會這樣.”
澄田裕子聽到唐澤的話,大腦嗡的一下瞬間空白一片,整個人搖搖晃晃,臉色滿是驚懼之色。
“你是去年才嫁入澄田家的吧。”
唐澤澹澹道:“所以你不知道這附近的銀杏樹和澄田家那顆銀杏樹的區彆。
小穀山醫生在臨死之前,或許曾經有過不祥的預感。
所以才會將掉落在自己的銀杏果撿起來,放到口袋裡,這樣即使慘遭滅口,也能夠以此作為憑證來指認殺害自己的凶手。”
“事已至此,澄田太太你還要什麼想要說的嗎?”目暮警官看向澄田裕子開口發問道。
“哼雌性的樹嗎?”
澄田裕子苦澀的笑了笑,語氣譏諷道:“真不愧是將傳宗接代,看做第一要務的澄田家啊。”
“為什麼這麼說?”聽到澄田裕子的話,目暮警官奇怪道。
“其實小穀山醫生是澄田家的家庭醫生,他發現我的身體沒有辦法生育。”
澄田裕子眼神漠然而空洞:“而對於一個從江戶時代就聞名的望族來說,不能生育的我就失去了作用。
即便我和丈夫是真心相愛的,也必然會被休掉。
而小穀山醫生一輩子都在澄田家工作,自然不會替我隱瞞這件事。
如果公公婆婆知道了,我肯定會和丈夫離婚的。
我很愛我的丈夫,也不想離開他。
所以隻好請小穀山醫生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