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華曆上,今天是月最圓的日子。
在龍華國的傳統裡,中秋節是歡聚的日子。
不想回家的龍華國人,應該很少吧。
雖然藏羅人不過中秋節,但是作為龍華人的許清歌來說,中秋節是最重要的節日之一。
幸好,現在的許清歌在藏羅聚落裡,這裡是藏羅山脈唯一有信號的地方。
酒足飯飽後,許清歌也不管小若若有沒有訓練,徑直打開了廣博的通訊功能,選擇了“母上大人江春華”,進行了語言通話。
“滴,嘟。”
隨著電話的撥通,許清歌鬆了口氣,看樣子店裡的人並不多,母親還有空接電話。
“喂,媽,忙著呐。”
接通了電話,另一頭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頭發掉落在圍布上的聲音,混雜著剃刀剪落頭發的聲音,電動理發器的聲音,吹風機的聲音……
各種各樣的理發店常規的聲音從手機小小的聲孔裡鑽出來。
終於,江春華的聲音從還是從這雜亂的聲音縫隙中擠了出來:
“還好。”
隻是簡短的兩個字,卻也讓許清歌流下淚來。
這是她第一次在中秋節沒有和家人團聚。
理發店的開門時間不需要很早,沒有誰會大清早的就跑去剪頭發。
所以在小時候,許懿和江春華總會留一人喊許清歌起床。
太早的記憶有些記不清了,但是小學六年,是許清歌最快樂的時光。
為了培養女兒的時間意識,從初中的第二天開始,許清歌每次早上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許懿和江春華從來不在家。
但是自己夜裡踢掉的被子,在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會塞的好好的。
下午整個時段的理發店都很繁忙,想要抽空接女兒成了江春華夫婦的一種奢望。
在幼兒園的時候,許清歌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還能在下班後專程去接一下許清歌。
但是老人家總是辛苦,江春華也不太放心。
於是她和許懿一合計,把許清歌送來天啟市,不隻是為了優良的教育資源,更是因為大城市的監控多。
許清歌也打小就乖巧,很早就能自己獨自上學放學。
在魚龍混雜的天啟市,隨著一家小小的理發店的開業,一家人總算是落了腳。
但是接踵而至的房貸,大城市的門麵房租,還有許清歌的學費,都是夫妻兩個一點點省吃儉用省下來的。
但是許清歌雖然可以自己回家,飯菜也可以靠微波爐,但是小小的她是絕對不可能等到江春華和許懿下班才睡覺的。
於是,中秋節反而成了許清歌為數不多的,和父母好好聚一聚的溫存時光。
隻有在這天裡,所有人都在家中賞月,青絲才可以在天一黑就閉店歇業。
“喂?清歌?”
電話裡小小的聲音,拉回了許清歌的思緒,她連忙回答道:
“媽,咱們家在國慶還是正常休息三天嗎?”
三號,四號,五號,是江春華梳理下來的,最近最適合回老家的日子。
一號二號年輕人們趕著約會,外鄉人來天啟市見見世麵,而六號七號,正是結束天啟七日遊的旅客們打扮儀容的期限。
久違的聲音,雖然隔著電話線,但是聽上去格外溫柔:
“趕得上回來嗎?不要太著急,我們等你回來再請假也不遲。
反正店是自家開的,想什麼時候放假就什麼時候放假。”
江春華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放鬆些,從某個方麵來說,她說的話確實是對的。
許清歌的臉上浮起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