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長孫無忌心頭之恨，兒媳婦沒了！
轟！
此話一出，秦王府舊臣們皆目光瞪大。
不敢置信！
他們不敢相信，這種話竟然從房玄齡口中說出來，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特彆是長孫無忌，是所有人中最不甘的。
“玄齡，你再說什麼鬼話！我大唐泱泱大國，豈能用這種辦法來平息外敵！”
他雙目猩紅，怒瞪著房玄齡。
其他秦王府舊臣，沒有長孫無忌那般極端，可也都是極度不理解。
為何？
為何要如此？
作為房謀的房玄齡，聰慧不用多說，而且這段時間戰後，也都是他負責遠程指揮幽州，與炎國的談判使者聯絡。
作為當事人的他，都說出如此辦法，難道.…真隻能如此？
李世民點點頭：“嗯，有初步方案。”
長樂公主淺淺笑道：“倒不是如此，既然長孫公子有約，那長樂便….”
長樂公主看著這幅畫麵，她願為自己的父皇，走上，這一條不歸路….
最終。
長孫衝和長樂公主連忙快速行禮。
李世民宛如落水唄打撈上來的溺水之人一樣，臉色煞白，雙眸無神。
但是，李世民萬萬沒想到，他的大唐也要步漢代後塵？
和親….
其實李世民倒是無所謂，可房玄齡建議的是什麼鬼話？送他最寶貝的女兒長樂公主出去？
用嫡長女長樂公主和親，來穩固炎國和它背後的超級大國，這種事情若傳出去，不管是百姓還是敵國，都會認為他大唐沒男人了，需要用嫡長女來換取和平。
長樂公主站起身來，笑道：“那父皇，您可要多看看了，說不定以後，沒得看了。”
小二回應，然後便跑去忙了。
“要聽要聽，兕子要聽。”
“為了你長孫家未來權勢，為了得到麗質，真就朕的其他公主都不是人？”
長孫無忌不知所措。
她不想，不想變成義成公主那樣….
但她不知道，自己未來會不會變成那樣，她害怕，她惶恐，她開始恐慌那個未來。
“若是真有空，您更應該第一時間找母後，之後再找我，而不是隻找我。”
很快。
“我們大唐國情不容許再與炎國交戰，所以是戰敗國身份，你認為，該如何以戰敗國身份，不割地的去穩住炎國。”
“後來，一次口舌之爭，我不慎被李泰打傷，手也被他厚重的利器擦傷，鮮血淋漓，母後眼睛發紅，衝著你三哥李泰大吼大叫，我也是第一次，看見情緒內斂的母後，會是如此地激動。”
她拿下那塊黃金掛鏈，看著這掛鏈的一瞬間，目光變得溫柔，往日關於“家”的記憶，如堤壩般湧出。
她相信他。
這一刻他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秦王，也不是運籌帷幄的唐帝，而是那個….那個深藏在內心深處，那個無助可憐的，曾經被殺死但又被喚醒的軟弱靈魂。
長孫無忌怒哄：“不可以！陛下，不可以！這件事肯定還有其他辦法！”
襄城和高陽倒還好，可長孫無忌卻提到小兕子，這讓李世民心中很是震驚。
長樂公主朝著那幾人鞠躬而拜。
一邊安慰著李世民，一邊長樂公主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麵。
“後來啊，母後的親人，咱們的某位姨娘患上了不治之症，堅持了幾個月，走了。”
“這事肯定還有其他解決辦法！我們不能送長樂殿下和親！”
正如那麼多人相信楚王，追隨楚王，願為楚王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小妹，阿姐來找你玩了。”
李世民看著除去長孫無忌，都似乎默默認同這條建議的眾人，隻覺得悔恨不已，早知如此，他當初就不派程咬金北伐了。
“我，我真不想，我還想著，過段時間空閒了，帶你和觀音婢，還有小兕子，咱們一家四口好好出去走走，看看這河山，也看看美麗的大唐。”
有了長樂公主當他兒媳，那他長孫家權勢，會再次得到質一般的飛升。
“怎麼了？小兕子。”
說到這，李世民不禁一笑。
這下子，武官們也無話可說了。
出了這麼一茬事，長樂公主便也顧不得吃飯，帶著自家父皇就是往皇宮回去。
她，一介女流之輩，又如何能拒絕？
“你們….都走，都走吧，回去想想，朕也乏了，明日再議。”
一想到這，心裡止不住的發顫。
這民間版衣裳她有很多，因為以前小兕子總纏著她偷偷出宮去玩，長樂公主不怎麼想，可是怕貪玩的小家夥找自己不成，又自己想什麼歪主意出宮，到時候弄傷可就不好了，所以長樂殿買來許多民間版衣裳。
“哎，客官，好嘞！”
房玄齡口中的這個永締友好，所有人都知道隻是說說而已，沒人當真。
小兕子聞言，愣住了。
長樂公主微微一愣，旋即溫柔笑道：“父皇，處理好大唐問題再來噢，不然，長樂不去見你。”
長樂公主笑道。
小兕子似乎看出來哪裡不對勁。
父女兩走出，而附近則有眾多便衣金吾衛於暗中保護他們。
說是這麼說。
小兕子滿足無比的躺在長樂公主懷裡，她感覺這個懷抱好溫暖，一直都是。
天子腳下，竟有人如此大庭廣眾議論帝王。
所以，這事長孫無忌看得出來，雖然李世民還沒答應，但想來不久後就會鬆口答應。
“再來一次渭水之變，那陛下，您的皇位….恕臣鬥膽直言，短短半年兩次渭水之變，再加上曲轅犁事變與蝗蟲之災，您….不可能在坐穩了啊！”
長孫無忌張開口想要說話，可，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因為，就在最近，他和李世民私底下談過了，要給長孫衝說件親事，目標便是長樂公主。
這是長樂公主的寢宮，以前沒什麼人打擾，樂得清閒，但最近時間倒是有人經常登門拜訪。
眼眸通紅的李世民，認真的淺淺一笑：“嗯，父皇會的。”
他無法反駁。
她怕，她怕自己變得仇視這片土地。
“不，就咱們父女兩吧，聽聞醋子雞不適合小孩子吃，就彆讓小兕子看著咱們吃了，到時候她可是要纏著咱們要，父皇可忍不住。”
“他應該下位，把皇位皇帝太子一黨！”
房玄齡等人退下，倒是長孫無忌還留在原地。
他從來沒有比今天，還要憤恨房玄齡。
李世民想知道如何處理外敵，那他就說！！
長樂公主笑道：“那阿姐，今天陪你睡覺，咱們姐妹二人一起睡。”
“為了大唐這個國家，他一刻也不敢鬆懈，每日日理萬機，半夜都還在處理政務。”
長樂公主是李世民最寵愛女兒，世人皆知。
長樂公主搖頭道：“我沒看到，但從這半年各種政策能看得出來，還請你們，多給這位年輕的帝王，一些時間。”
可是那時候，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炎國，幾十萬人口基數，能打敗他大唐上千萬人口基數的軍隊啊！
此刻。
她的爹爹，也是如此。
李世民自嘲一笑。
長樂公主把李世民送回他寢宮，親眼看著李世民睡下，這才離開。
….….….….….….
回到皇宮。
李世民聞言，淚水更是止不住的落下：“長樂，父皇….父皇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緩過這段天災人禍時間，那麼長樂公主嫁出去的作用救達成了。
房玄齡點頭道：“前幾日談過，他們願意，並且高度重視，願與我大唐締結永世友好，如此….臣才今日冒著殺頭之罪進諫！”
因為長孫無忌的關係，李世民和長孫衝也算是叔侄，所以沒過多繁文縟節。
她總是溫柔的對待一切事情，總是如此，總是如此啊….
“長樂，父皇，對….對不起你。”
“噗！哪裡的話，母後隻是認為你還沒到年齡罷了，小孩子帶金可不好。”
這個道理，亙古不變。
要離開大唐了，她怕小兕子太過折騰母後，讓母後本就不好的身子疲於奔命，所以想讓小家夥聽聽她眼中母後的故事，從而懂事一些，少惹事一些。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無儘的恥辱！！
所以不是絕望時刻，李世民不可能答應如此條件。
長樂公主莞爾一笑。
長樂公主不禁如此想著。
長樂公主看了一眼，目光變得柔和：“這個啊，是咱們母後特地給阿姐做的，很珍貴呢。”
長樂公主笑道：“父皇，苦難隻是暫時的，我相信您能讓他們滿意，讓所有人都滿意。”
低著頭的長孫衝有些不悅，但很快陪笑道：“陛下，領命！”
阿姐也是，但她今天依舊要問。
房玄齡歎氣道：“是啊，秦二哥，連你都不確定能不能打贏。”
要….徹底離開這片深愛著的土地。
她相信他，母後小兕子相信他，秦王府相信他，全體金吾衛相信他，十六衛大軍相信他….
他也有那麼多人相信他，他們相信，自家大唐帝王，會帶著他們走出一條路，一條，康莊大道。
他們也，隻有一天時間。
“我不知道炎國那麼強，我也不知道曲轅犁那些世族在搞鬼，我以為我自己的計劃是完美的，一切都會按照我計劃來。”
長樂公主笑道：“不會，小兕子，今天阿姐就睡你這裡，誰也彆想帶阿姐走，走吧，阿姐抱你進去。”
假若長樂公主這事成了，長樂公主嫁出去的作用，不是大唐和炎國永遠締結友好，而隻是暫時緩住炎國而已。
很快，一身便裝的李世民走了過來，見到長孫衝，微微錯愕：“小衝，你怎麼來了？”
“父皇，不哭噢。”
她給小兕子鋪好被子，然後和小兕子一起進入被窩。
李世民苦笑道：“長樂，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弱小時，當然想要友好。
“小….小娘子，我知道了，我們都知道了。”
她好像，長大了。
能夠繼續的，活出自我….
進入小兕子的宮殿，長樂公主不禁認真打量這個她一手布置的地方。
“陛下！”
雖然胡鬨，但每次胡鬨後哭唧唧找他來撐腰，那種當爹的滿足感，是萬金也買不來的快樂。
“阿姐，你今天咋回事呀，怎麼看著牆壁發呆捏，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故而。
“陛下，我，我….”
李世民沉默了，呆呆的杵在那裡。
李世民背著雙手笑道：“這不剛好手頭沒什麼事，又覺著已經很久沒陪你和小兕子她們，正好就過來看看。”
假若犧牲自己一個人幸福，能換來長孫家對父皇儘忠職守，那倒也….不辱沒自己皇家嫡長女之職。
一介公主，竟….拜著幾個平民百姓！
他低聲不解。
當著皇帝麵說他皇位坐不穩，這話是要殺頭的。
要被送到炎國，與那未知的國主成親了啊….
記憶裡，聽母後說，義成公主送去突厥和親後，日子過得生不如死，到最後意識更是扭曲，變得憎恨漢土，要毀滅漢土，也要殺光所有漢人。
那幾人撇了長樂公主一眼，其中一人漫不經心道：“我這人嘴巴大，我說錯了嗎？去年那場政變前，我穿大氅的，自那以後，割錢賠給突厥的賠，有功之臣被暗害的暗害，打了敗仗，還賣給我們老百姓破的東西，我現在吃飯都成問題了，你知道嗎！小娘子！！”
“好啦好啦，咱們小兕子該睡覺啦。”
長樂公主想了想，開口道：“應該，挺好的吧？畢竟二弟他，可是咱們小兕子的守護神呢，守護神在哪裡都很厲害的。”
李世民不禁坐在最高之位，怔楞楞看著前方什麼也沒有的地方：“長樂，長樂….”
抵達那家酒樓。
房玄齡此時認為自己已經完成這項任務，哪怕得到最壞的結果，也，死而、無憾！！
看著眼前愣神的李世民，房玄齡忍不住提醒。
馬車裡。
李世民頭也不回，平靜道：“你能阻止一群人對朕的詆毀，你能阻止整個朱雀坊？阻止整個長安城？甚至阻止整個天下嗎？”
她希望是真的。
父女兩談的都是家常之事，主要朝政之事李世民也不想說給長樂公主聽，這會讓女兒徒增煩惱。
“阿姐，你說二哥他什麼時候回來呀？”
長樂公主問道。
此時，
這話要是不說，眼前陛下認不清局勢，那大唐，便是大概率又要再一次飽經戰火！甚至因此滅國都有可能！
李世民不死心，又看向秦瓊杜如晦等人：“你們呢，有辦法沒？”
又或許，就連天生麗質，都是對眼前大唐長樂公主的貶低。
李世民笑了一聲，便和長樂公主結伴而行，往宮外而去。
李世民拍了拍他肩膀，然後讓人送長孫無忌回府邸。
李世民心中震顫。
“而且，大唐現在內憂外患，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
長樂公主也是甜甜笑著：“嗯，對啊。”
長孫衝徐徐告退。
恥辱！
“玄齡，伱和炎國使者談過了？就….長樂這件事？”
李世民朗聲道。
為當今聖上排憂解難。
“長樂，長樂，我來了！”
“哇，阿姐，你居然回兕子二哥的問題啦，那….那這是真的嗎？”
“您還說，世間能有什麼艱難險阻過不得的？都可以過，過不得就是自己不夠努力。”
她回去換了身紅衣。
雖眼前女子氣質尊貴，但卻是那麼的平易近人。
他不抗拒和親，可長樂終究是寶貝的女兒，又是嫡長女，如若不是絕境，李世民不可能送去。
這一個中午，他淚如雨下。
“長樂，何必呢。”
“可我，可我….我搞砸了….”
李世民愣住，旋即訕笑道：“父皇不是說了嗎，剛好有空。”
“好。”
“玄齡，隻能如此了？其他公主不行？”
隻有，自己知道。
而此刻。
李世民沒有回她，隻是，眼神五味雜陳的看著她。
再也不見他人，這時長樂公主才走了過來：“父皇，您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長樂公主認真點頭道：“嗯，真的。”
長孫無忌甚至都在想，自己是家族之星了，必會被長孫家後人銘記。
李世民有氣無力道。
那人聞言止住，麵含不甘的退回原位。
房玄齡顫聲的說出大逆不道之話。
締結永世友好？
“父皇，走吧。”
長樂公主翻了翻白眼：“您覺得，我信嗎？”
與炎國使者談判戰敗條件，是房玄齡一手進行，他想聽到更深層次的意思。
長樂公主見狀，又衝他們一鞠躬道謝，這才走回自己位置。
提及女兒小兕子，他總是有無限快樂。
“和親，暫時締結友誼，好先穩住外患，處理內憂。”
“那麼，作為請罪，給你講講咱們母後的故事怎麼樣？”
一旦失敗，便會麵對敵國反撲，以及國內百姓的唾罵。
這就是為人臣子的職責。
“玄齡，說說你的看法，為何和親？”
但….
那又能如何呢？
一定，會的….
把你接回來….
他又在心裡補上了一句。
本來長樂公主就是要來這裡的，畢竟不知道留在大唐的時間還有多少，她想多陪陪最親的家人。
李世民很愛長孫皇後，又是個女兒奴，可以說長樂公主是他心中極為重要的存在，怎能輕易送出？
李世民頓時明白了他們的選擇。
打從說出這些話。
李世民眼含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