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燼笑了:“那便是有人胡亂攀咬了,無憑無據,這莫須有的罪名我自是不能認的,看來展大人今日前來隻為問話了……大人請問。”
展舒雲一噎,眉間褶皺加深,竟是被一小小女子牽著鼻子走了。
不過說的也對,無憑無據,單憑那陶張氏一張嘴可不能直接給人定罪。
可若是問話,好似該說的對麵的女子已經問儘了,也沒什麼可問的了。
展舒雲終於開始正視女子。
梅花樹下一抹孤影,看著不過二八年華,身量高挑,青絲半挽,姿容明豔,不過膚色略顯蒼白,像是久病未愈。此刻她煢煢而立,笑意淺淺,不怯、不退、不讓,端的是一副孤清灑脫之姿。
氣清容豔——這是此時初見,展舒雲對餘燼的第一印象。
不過,“你我素不相識,我也未曾報過我的姓氏,姑娘如何得知鄙姓展?”
餘燼微笑道:“我問大人今日前來為公還是為私,展大人說是為公,至於我如何知曉大人姓氏,這便是私事了。”
哦,是了,這姑娘先前說他為公事而來,便隻與他隻談論公事。
展舒雲皺眉,一個兩個都不配合,真是難纏。
“展大人,關於陶縣令陶大人身死之故,我的建議是叫仵作驗屍找出真正的死因為好,否則你一言我一句,人人都可以是嫌犯,有人攀咬我,我便也能誣陷回去,屆時是黑是白孰是孰非總不能憑感覺定論……當然,這些展大人自是比我更清楚,是我班門弄斧亂指教了。”
“這是自然。”自然是要驗屍的。
不過仵作驗屍也是難纏——
“你敢!我不允!”陶錢氏一聽要讓仵作驗屍,當即就覺得人人都跟她兒、跟她作對!
可憐他兒不明不白的死了,惡媳不認不說,還牽扯出其他凶手,凶手逍遙法外,還要對他兒開膛破肚,連完完整整體麵入葬都要再剝奪去!
可去他老母的!
有她在這些人休想再動她兒一下!
“你不是斷案的青天大老爺嗎?不是說你火眼金睛斷過不少案嗎?那你就去看啊,看看到底是誰害我兒,抓進大牢問斬以命償命。”
“你這昏官,凶手不抓,卻想先在我兒的身體上動刀子,好狠的心呐!”
“哎呦老天爺呦,真是沒天理了,我兒含恨而死,還有人逼我這老婆子去死啊……”
陶錢氏一邊嚎一邊哭,時不時拍大腿,一副有人要逼我死的模樣。
展舒雲也不勸,就冷著一張臉看這婦人坐在地上撒潑滾打。
是要一哭二鬨三上吊麼?展舒雲默默在心裡計算著婦人的節奏,現在一哭二鬨都有了,什麼時候要鬨上吊?
果然沒多久,老婦人晃晃悠悠爬起來。
展舒雲心想“三上吊”要來了,示意親衛注意攔下老婦人。
親衛心領神會嚴陣以待。
隻見陶錢氏深吸一口氣,指著不遠處的下人高聲喊道:“你們趕緊將我兒送進棺材安葬!”
下人怔愣,陶錢氏斥罵道:“還愣著乾什麼!是我使喚不動你們了?我叫你們趕忙將我兒安葬,再晚一些我兒就要被這些昏官開膛破肚了!”
說完陶錢氏又嗚嗚哭,“你們欺我,我就將你們都發賣出去!”
下人聞聲而動。
親衛愕然,扭頭看向展舒雲,這婦人沒走流程,那他攔還是不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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